高陽翾從聖壇出來,幾乎是神不知鬼不覺,以她如今的身手,如果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行蹤,很少有人能捕捉的到。
而且是從楊山他們入門的出口,更是路過了冉秀娘和陰麗華的身邊。
一路看到冉秀娘一個人,坐在那裡念叨父親和楊山。
陰麗華卻是坐在嬛嬛身邊入定,自己路過時候,她似乎有所感應,不過自己實在太快了,想必她沒有真正察覺到。
當然,也看到了嚴殐和冉摩鳳,在楊山的陪伴下,冉摩鳳看起來脫離了危險。
嚴殐正在給他引導體内殘餘的毒氣,倒是這個嚴殐高陽翾多看了幾眼。
他雖然看起來身手不強,不過自己靠近那個洞穴,他便似乎有所感應。
高陽翾對彭措的一身所學極為了解,倒是對于這個貌不出衆的嚴殐有些忽略,沒有想到他居然很是不弱。
想到彭措現在的樣子,高陽翾心中居然有些波動。
沒有隐瞞嚴殐自己的出現,但是高陽翾也沒有現身見他,隻是用傳音入密的手法告訴他,讓他守好門戶和入口,自己出去有事。
至于彭措現在的狀況,高陽翾卻沒有和他說,想必彭措自己會去解釋。
在高陽翾眼裡,嚴殐是晚輩,有什麼事自然不宵和他解釋。
她這種孤傲的性格與生俱來的,可能也隻有彭措能夠忍受。
嚴殐自然不敢去揣測,因為隐隐知道自己師傅的行為,就是為了這個前輩,才把五溪大法師的位子傳給自己的,他哪裡敢去放肆。
剛剛出來外面,這裡是一座大家不會注意的石山,石山面積不過兩三畝範圍,矗立在思州城裡,挨着司馬府不遠。
天生的石山群,巨大的石山中間,間隔的距離最遠不過幾尺,最近處距離不過手掌厚薄。
平時誰會關注這天生的石山。
知道外面沒有動靜,高陽翾從容的從出口處閃身出來,便隐隐看到外面到處散落有些兵器,想必這次思州城裡的争鬥殘酷,波及的範圍和面積都大。
外面的天色看來應該是下午,雖然沒有大的太陽,但是也沒有太灰沉的感覺。
可是躍上石山一塊稍平的大石頭後,卻感受到了整個思州城的死氣。
這是一種先天高手敏銳的感知,一種對空氣中生氣的捕捉。
鬼母心裡不由一淩,沒有想到這次思州城四大家族的争鬥,居然會這麼嚴重。
高陽翾雖然不會在乎這些家族的争鬥,現在中原到處是殺戮,生活在這個時代,就必須有這樣的自覺。
放出自己強大的心神,高陽翾整個人就恍如漂浮在空中,俯視着蒼天下的衆生。
她的修為早已達到了常人很難企及的高度,敏銳的思維和感觸猶如清風一般,幾乎是無處可當的四下彌漫。
很快感受到了整個思州城的現狀,觸覺之敏銳非是一般修為的人可以感知。
思州城之下,不管是死人活物,都逃不過高陽翾的感知!
她這門奇術幾乎可以掘地三尺,隻要是有生命的物體沒有能夠逃過。
因為她修行的乃是地獄門絕技《厲鬼攝魂大法》,這門功法地獄門以前很少有人練成功,因為其中詭異的儀式讓人無法保持心神,而且這門功法還有個令人心驚的别稱《厲鬼舍魂大法》。
因為這門功法地獄門的弟子又稱舍魂大法,就可想而知其中的兇險了。
不過隻要修成這門功法,其中有門絕技叫《天地攝魂》,可以感知周圍的各種生物氣息。
随着修為越高深,所感知的範圍面積和深度強度方面,自然就會更強大。
高陽翾雖然還沒有修到這門絕技的最高境界,但是也是自有這門絕技有人修行後,這近幾百年來修行成功的第一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高陽翾自我感覺,自己就會達到這門功法的最終涅槃。
高陽翾見過太多的生死,對于這些人的内鬥,她真還是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思州城其實也承平了許久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件了,隻怕這次的事件,不但會影響思州城的家族,還會波及到五溪各家蠻族。
高陽翾雖然和思州城沒有什麼接觸,可是畢竟就隐身在這思州城邊和下面,高陽翾其實是天天都可以感知到這些人的存在。
如今突然看到滿城都是殺戮,心裡居然還是有些驚訝。
空氣中還有濃烈的皿腥味,和各種東西燒過的怪味,甚至還有那沒有燃盡的炭火味道。
各種各樣的争鬥似乎已經停止了,至少公開的已經沒有發生了。
當然,高陽翾也感受到了,有幾股人還聚集在一起,想必不是幾個家族殘留的勢力,就是苟延殘息逃避殺戮的人群。
那些可憐的百姓們,大多數都躲藏在自己家裡,偌大的思州城居然沒有人在外面行走了。
空蕩、清冷、皿腥、殘暴的情形讓人發寒。
街道和各處都散落着垂死的傷者和死者,卻沒有任何人來顧及他們的狀态。
看起來就好像思州城被人皿洗過了一般,甯靜安逸的思州城就此被殺戮占據。
同時,她很快便感受到了一個人,那是一個有着高深修為的人,他也正在某處用自己的感知,去搜尋着什麼。
高陽翾都不用考慮便可以肯定,那個人就是聖門長老九陰真君盛言。
她的思維觸覺如電一到,便感知捕捉到了盛言,盛言蓦地睜開了修長的鳳眼。
似乎裂顔一笑,在高陽翾的感知中,朝空而望似乎看到了某處的高陽翾。
盛言在高陽翾的感知一到,幾乎同時便感受到了高陽翾,尋覓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尋找高陽翾。
當時在河邊出手教訓曹澹,即使看出曹澹是地獄門的弟子,盛言也沒有客氣。
在他的思維裡,就是曹澹的上司鬼屠羅鋒,他也不會有絲毫客氣的對待,畢竟自己成為地獄門長老的時候,連羅鋒都不知道在誰肚子裡面呢。
在他眼裡,曹澹這些人太給地獄門丢臉了,要知道在地獄門的弟子中,可是把地獄門一直尊成為聖門的。
隻怕是羅鋒的老大田益農在,盛言還真會好好教訓一下,像羅鋒和曹澹這種小魚小蝦,他簡直懶得出手。
舉手之勞更是順手救下了吳力,也是一時心皿來潮,看到吳力一個人,居然敢于對抗如此多的對手。
吳力自然不知道自己走了****運,本來絕難幸免的時機,居然不但絕處逢生,而且還被盛言驚退了對方,自是萬分感激的出來感謝。
誰知道盛言一時心皿來潮,看到吳力根基不錯,又有些底子心中有了絲想法。
他當年的弟子許多年不見,雖然也聽說自己有兩個徒弟失蹤了,心裡也有些無奈,畢竟當年自己為了自己的事情,可是沒有好好教授他們。
看到吳力的狀态後有些心動,他雖然沒有生出要馬上收吳力為弟子的打算,但是已經對吳力是大大的另眼相看了,最後居然把他和随行的人都引到了思州城來。
吳力帶着冉摩鳳的兒子冉秋虎,随着盛言回到思州城,心中難免一些緊張。
沒有想到楊濟帶領十餘個手下,還有武陵侗的一些子弟,更有一些冉摩鳳的支持者,牢牢的占據了一處險要。
在楊濟的帶領下,不但誅殺了幾十個噬魂鬼兵,還擊潰了大量的田家侍衛。
思州城四大家族冉、嚴、羅、唐,冉家雖然遭到重大打擊後,可以說損失慘重,但是仍然有不少忠誠的弟子。
何況冉家和武陵侗結親,作為黔州武陵侗的洞主,楊國重發揮了他極大的号召力。
親自上門說服中立的嚴家,保護冉家和武陵侗的子弟。
唐家的人出奇的沒有公開露面,沒有收到冉摩鳳的死訊,唐家潛伏的女子重創冉摩鳳,讓唐家心中有些忐忑。
畢竟冉家不單單隻有冉摩鳳一個人,在五溪幾百年的根基,門下怎麼呢沒有幾個人物。
狗急跳牆逼急了,對誰都不是個好事。
反倒是羅家卻一路先鋒,好像認定了冉家和冉摩鳳沒有好下場一樣,很是積極的的出動自己的勢力。
他們充當田家的打手,和田家派給田洪軍的高手,一起在思州城橫沖直撞。
殺戮持續了一天一夜後,思州城發生了難以持續的變化。
普通的蠻民都藏了起來,這使得四大家族的争鬥更加明朗化。
冉家僅餘的勢力和楊國重彙合,更糾集了楊濟這波不容忽視的力量,借助嚴家的私底下暗助,居然組織了幾次有效的反攻,大大的打壓了田、羅家的氣焰。
尤其是曹澹被盛言驚回思州城後,羅鋒居然帶着自己的人突然逃跑了。
他雖然受到了田益農的指示,但是在本門長老面前,那可是什麼都不是。
擅自出來門派,還參與到家族私鬥中,如果盛言回到門派去禀報,隻怕許多人會因此而受罪。
盛言卻懶得理會羅鋒這些人的心思,把吳力帶到了楊濟一行人落腳的嚴家别院,便把吳力叫到身邊檢查他的骨骼。
吳力雖然莫名其妙,卻也隐隐猜到是好事。
盛言卻是很懶,知道自己正在尋找高陽翾,帶着吳力肯定不方便的,于是強行給吳力打通了經脈,給他傳授了三招自己的絕學。
這吳力悟性不錯,堪堪學會了招式,便得到盛言的想法。
吳力固然大喜過望,盛言也有些小小得意。
沒有想到盛言在指點吳力的時候,突然便感受到了高陽翾。
這對于盛言來說,自然是不容錯失的時機。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應身而上,身形在高手看來都如鬼魅一般,更不要說普通人的感知了。
恍如一陣風拂過,哪裡會看到什麼人影。
彼此在飛快的靠近,猶如射箭一般的飛馳。
高陽翾本來不想見盛言,幾十年不見,他肯定對當年因為自己的原因還耿耿于懷。
高陽翾心性以遠不是當年的她,不過略微一思索,便知道自己沒有和聖門斷絕關系,遲早要和他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