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乃是京城有名的四少之一,京城城東王家的十七郎君王伯麒!
”那位精瘦的青年竄了出來,右手大拇指一翹,得意洋洋的指着紅袍青年,好似可以給紅袍青年介紹身份,簡直就是他的榮幸一般。
看劉繼興這些人不吱聲,他心裡極是認為大家被唬住了,臉上的輕蔑之意更是明顯起來。
朝劉繼興臉色一沉低聲說道:“高門大閥,豈是你等小民百姓可以比拟!
可以去肚量,等下大家機靈點!
”
他見大家一臉驚訝的看着劉繼興,知道這個笨蛋居然是王家子弟,大家都知道劉繼興對王瑜的寵愛。
京城城東王家,除了王定保家族,别無他家。
一時間誰都不說話,他以為大家都吓壞了,更是趾高氣揚的環顧說道:“以王公子的身份,屈尊降貴來到這裡,大家還不問安?
”
這個叫王伯麒的紅袍青年,似乎很享受精瘦青年的介紹,一臉陶醉的謙虛看向精瘦青年,拱拱手說道:“厚寶兄卻是謬贊了!
哪裡當的你們馬家在京城的名聲了!
”他倒是懂得互相吹捧,因為自己這個朋友,如今的家世雖然不如自己家族,以前可是遠勝不少的。
看他的神态,那是這個精瘦青年謬贊了,簡直就是贊的到位,贊的太好了。
他神色自然的看着大家,輕輕打開了手中紙扇,朝鄭露娜幾個女子拱手道:“小生乃是城東王家十七郎,表字伯麒,不知諸位郎君可是京城人氏!
如何稱呼,小生卻是這廂有禮了!
”
伸手不打笑面人,何況王伯麒一臉的客氣,雖然附庸風雅文绉绉的讓人牙酸,但是沒有人生氣。
因為一旁的劉繼興都沒有生氣,這裡有誰會吱聲。
大家不知道劉繼興是不是在醞釀情緒,還是有别的什麼計劃。
小魚兒卻哪裡知道這架勢,來京城興王府也沒有多久。
平時也聽兩個小二說過一些奇事,其中便有這京城四少的名頭,他們自稱四少,百姓卻私底下稱之為四霸。
雖然不是大奸大惡之輩,卻也是仗着餘蔭和家世胡作非為、逞強好勝。
小魚兒卻哪裡見過這些惡少,不由緊緊的把着劉繼興的手,緊張的看着王伯麒,她一向簡單的生活,哪裡經曆過這種事情。
一時間也不知道王伯麒什麼意思,又低聲朝劉繼興說道:“京城四少很神氣嗎!
你也在京城,應該知道他們的名頭罷!
”
“應該是吧!
你一聽名号就知道,不是他們家老爺有名,就是他家族有名啊!
在京城在一畝三分地上,這麼神氣的很難找啊!
”劉繼興淡淡的說道,一邊輕輕拍着小魚兒的手,示意她不要緊張,一邊又接着說道:“咱們老百姓肯定不能和他們做對!
那都是大漢國的大老爺的家裡人呢!
”
劉繼興身邊的精瘦青年聽到劉繼興的話,有些贊賞的看了劉繼興一眼,大有孺子可教的神色,低聲道:“城東王家,如今可是有娘娘在宮裡,那位娘娘更是天下文人之首,所以論身份家世,京城很難找出第二家呢!
如果王公子看上你們,那是你們的福氣了!
等下有眼力些,隻要王公子一高興,指不定你從此就一步踏上高枝了!
若是招惹了王公子,那你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
“你,,,,,,會跟他們走嗎!
”小魚兒居然緊緊的抓住了劉繼興的手臂,神色莫名其妙的有些緊張了,緊緊的看着劉繼興,劉繼興含笑的靜靜的眼神雖然自信,小魚兒卻似乎生怕劉繼興真的便跟王伯麒走了。
看着小魚兒緊緊偎着劉繼興,老王眼神中的溫柔更甚,父女兩相依為命這些年,小魚兒在他心目中已經無可替代。
對于兩個人的話他自然字字清晰聽到,雖然知道小魚兒單純,但是看這劉繼興卻也不是很複雜。
不知道為什麼,以前對于這個不錯的少年,雖然當初隻是短短三天的接觸。
不說他對美食的執着,就是他對美食的研究,都是自己這個幾十年的廚師無法看透的。
雖然衣着樸素,想必也是大家風範,一般的商宦人家,哪裡能培養出劉繼興這種大度的少年。
對于劉繼興以前老王還隻是欣賞,此時看着他淡然的神色,老王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和自在。
目光看向窗邊的楊炯和師吾,兩個人神色平靜看着自己,老王居然笑了,這是一直豁然的共鳴。
又看看劉繼興,他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眼角的皺紋更深了一些,眼神裡的笑意卻卻更多了。
身前的爐火居然更旺了起來,明亮的火光似乎是炭火的最輝煌,把鐵碟上的生蚝烤的滋滋作響,香味更是四溢起來。
這一刻,老王的身形似乎挺拔了起來,看着生蚝的眼光似乎發現了金字一般耀眼。
一個廚師,一個美食家,看着自己的作品,就猶如看着自己最疼愛的孩子一般。
耳邊卻傳來劉繼興溫柔的聲音:“他們都是有身份的人,普通老百姓可以跟着他們,自然是一躍龍門!
”他聞聲不由偏頭看向劉繼興,隻見這個少年一臉自然,雖然贊揚王伯麒,但是眼神裡卻沒有一絲羨慕,老王心裡不由微微一顫。
在他臉上看不到一絲的緊張,更看不到絲毫的羨慕,居然就在自己面前,把着了小魚兒的手,笑嘻嘻的說着道:“可是某家還是喜歡看着你瞎忙和,吃着老王調理的美味海鮮,人生在世還有比這更令人羨慕的嗎!
”
“就你會油嘴滑舌!
”小魚兒臉兒居然紅了。
明明知道劉繼興是哄自己開心,可是心裡也是甜蜜蜜的。
更是狠狠的一把掐住了劉繼興的手臂,劉繼興也沒有運功抵抗,在小魚兒面前呲牙咧嘴。
老王看得微笑,笑容在火光裡格外燦爛。
劉繼興是沒有絲毫擔心,鄭露娜雖然進宮以後,很少再玩那些千奇百怪的毒物,但是她和段素琴可是董伽羅和萬聖仙子的徒弟。
像王伯麒這種纨绔子弟,如果在她們面前老老實實,可能還不會遭殃。
如果有絲毫的不敬,吃苦頭還是小事,丢掉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這邊鄭露娜果然朝劉繼興看過來,看劉繼興混不在意,便知道劉繼興沒有計較,心裡不由輕松了起來。
老大要生氣,後果很嚴重!
看着居然沒有人理會自己,一直帶着笑容的王伯麒,臉上的肌肉抖動了起來。
偏頭看向劉繼興,高傲的朝老王道:“本公子餓了,把這些吃食都先給本公子和朋友上來!
”
“給你!
”本來一直轉着烤羊肉的劉繼興,忽然拿着轉柄鐵叉,就着一隻全羊,舉到了王伯麒面前。
灼熱的香氣和滋滋冒油的羊肉,讓王伯麒忍不住退了兩步,臉色通紅了起來。
他身後一個家丁在後面一把托住了他的腰,他才能堪堪站穩,身上卻沾了不少的油漬,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臉色卻已經是赤紅。
他身後那個家丁有些詫異的看着劉繼興,要知道,劉繼興手裡的鐵叉加一隻烤羊,雖然被劉繼興斬下了一腿,卻也足有六七十斤的重量,而劉繼興拿在手裡卻恍若無物一般。
“反了,反了,,,,,,!
”王伯麒指着劉繼興,已經沒有那斯文之氣,又指着身上的衣服:“這可是上好的蜀錦,你個泥腿子,弄髒了某家衣物,能賠得起嗎!
”就連文绉绉的語言也沒有了,就差掄胳膊捋袖子了。
劉繼興仍然微笑着:“這隻烤羊,某家烤了近半個時辰,心情好才請你吃上一口,在這家酒樓你可是嘗不到這種口味。
因為我隻給我的家人和朋友烤,你是某家的朋友麼!
”
“你說什麼?
他們都是你的家人!
”王伯麒神色居然一緩,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接着說的一句話,幾乎把劉繼興雷到在地。
隻見他一本正經的正了正衣裳,眉毛一挑說道:“休得诳某家,這興王府大大小小的府邸世家,某家哪家門第不熟知。
哪家的兒郎這般齊整,又有哪家有如此多俊俏兒郎的,你們莫不是剛剛搬來興王府的?
”
劉繼興看看小魚兒,小魚兒不由也看向鄭露娜這邊,因為是和劉繼興一同來的,又不像劉繼興這般有氣勢,加上都對劉繼興有些恭敬的樣子,小魚兒也沒有太注意。
此時看着大家都有些脂粉氣,不由疑惑的望着劉繼興。
緊緊的用被小魚兒挽住的手臂的手,把住了小魚兒的纖腰,柔聲說道:“這鱿魚兒要不斷的翻炒,不然一沾鐵闆,就會失了許多鮮味兒!
”
“哎呀!
”小魚兒臉兒一紅,松開劉繼興的手,快速的又翻炒了起來,鐵闆上卻滋滋的已經有了糊味,雖然沒有燒透,但是這種糊味兒也讓人感覺浪費。
蒜蓉大醬的香味也散開,勾起了二樓的人的食欲饞蟲。
就連一旁的王伯麒和那個精瘦的馬厚寶,聞到這種從未嘗過的奇異香味,都忍不住口水直流。
看着居然沒有人理會自己,王伯麒幾乎要暴走了起來,就在他要爆發的當頭,那個夾在中間的馬厚寶又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