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公府門前,已經挂起了白幔!
雖然歸朝以來諸多臣公都已經任用,即使孟昶自己也依舊被授位為公侯,但是誰都明白一個道理。
如果皇帝劉繼興仁慈的話,肯定是會讓孟昶在興王府安老,前提是不允許他和别人接觸。
當然,對于孟昶自己來說,如果可以因為軟禁自己一人,而使得整個孟家都脫離苦海的話,這個苦難由他來承擔又有何不可?
不過如今看來這一切似乎不是那麼簡單,雖然他的離去對于很多人來說,隻是在意料之中。
不過當許多人知道,他真的離去了之後,還是許多人有些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覺。
作為皇帝親自诰封的**李太後,卻在孟昶自缢之後,反而沒有做出半分的悲傷。
當初如果不是侍衛親軍都指揮使韓崇遂冒死進宮,隻怕孟昶早就死在那夥流民手裡了。
他早死和晚死,在有些人看來沒有多大關系。
最重要的是,他怎麼死!
“荒唐到頭一場夢!
真是荒唐啊!
”一個青色錦衣的男子,站在一處木塔上,看着這邊安樂公府前的情形,居然發出喃喃自語的興歎。
這個男子容顔清婉,看來秀氣逼人。
尤其令人驚訝的是,他一對修長的清眉之間,居然有着一道皿痕,從前額之下山根隐入。
背負着雙手白發飄飄,童顔皓首讓人感覺到一種卻也自然的感覺。
這木榻足有七層高度,他負手而立飄飄欲仙,一看便乃是當世高手。
作為一個隐世高手,他的雙目之間自然帶着幾分超然。
他顯然是知道孟昶的,不然怎麼會站在這裡對着孟昶的離去而感慨?
作為一個皇帝,如果連自己的命都主宰不了,隻能說明他的命也是做到頭了。
“不到三十年,祖宗創下的大好基業,不但讓他敗光了大半,而且還消磨了他所有雄心!
即使作為真龍天子又如何?
果然非天命之人啊!
”另外一把聲音響起,卻是一個渾身素黑的人,幾乎完全遮蓋在一襲黑紗裡,悄然的出現在他身邊。
“他也曾是聖門的守護,翾翾怎麼不出手,去保護他一下應該是可以的呀!
”男子似乎感應到什麼,偏頭看向這個閃身而來的身影。
他似乎早知道有人一般,言語中居然有些挪喻。
“這話應該妾身說才是,盛兄在蜀宮裡受尊三十餘年,不是更應該去保護他麼!
”這個黑衣人自然正是蜀中聖門的九子鬼母高陽翾,她神色平靜的也看向安樂公府門前。
聽到這人沒有說話,于是淡淡的說道:“盛兄昔日沒能成為聖門門主,如今想必對這世俗諸事早已看透!
不知道對蜀中如今的局勢有何高見?
”
淡淡的說到這裡,高陽翾的語氣裡似乎有些惋惜:“聽說這小皇帝把他押來興王府,妾身還以為他會想開,居然最終變成了如此模樣!
”然後她偏頭看向這男子:“盛兄對這小皇帝如何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