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境内,安德府。
馬頰河畔不遠,一片大營按紮于此,營地中間,碩大的季字旗幟飄揚。
這便是自神京趕來的季衛超與其所率的果勇、敢勇二營。
一路的急行軍,使得季衛超所率的兩營軍卒都已經疲憊不堪,所以便在距離安德府城六十多裡地的位置,尋了個避風的平地,紮下了大營。
軍卒馬匹的體力都已經達到了極限,再不休息,估計不等與反賊動手,自家就要先行崩潰了。
“将軍,咱們紮營的位置,是不是離安德城有些太近了?
”季衛超身邊的副将看着已經在生火做飯的大營,心下有些不安。
季衛超擺擺手,“無妨,本将領兵也有些年月了,自然心中有數。
此地距離安德城尚有六十多裡,便是尋常軍隊急行軍,一日速度也不過就是堪堪如此了!
有着中間的這六十多裡地,即便反賊真的前來,到了眼前也已經是疲憊之師,咱們正好一鼓作氣,将反賊直接擊潰!
”
“更何況,此時大軍疲乏,如何更換營地?
又有誰還有那個體力繼續前行?
”季衛超拍了拍副将的肩膀,“本将懂得你的擔憂,但眼下我軍的情況你也見到了,大家必須休息。
”
副将看了看人困馬乏的大營,隻好壓下心中無緣無故的焦慮,轉身去安排夜間的巡邏隊伍,既然在此處紮營已成定局,那就隻有在巡邏方面多加小心了。
簡單吃過飯食,軍卒們紛紛鑽進了自家的帳篷,不過短短三兩句話的功夫,就已經會見周公去了。
連日來的疲憊,使周軍大營很快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唯有一個個熊熊燃燒的火盆,在照亮營地的同時,爆出陣陣的火星火花。
夜色漸深,過了子時之後,整個周軍大營變得越發的靜谧。
營地外,一群群披堅執銳的反賊已然悄悄摸了上來,放置在大營門口的值勤軍卒還在打着瞌睡,就已經被人抹了脖子。
直到幾個巡夜的士卒聞到了皿腥氣,察覺不妙,當即便将手中的醒鑼敲響。
“當當當……當當當……”
急促的鑼聲打破了營地中的寂靜,也讓反賊們趁着大周士兵都在睡夢中,意欲襲營的想法徹底落空。
眼見着行蹤已經敗露,為首的反賊頭領極為幹脆的大吼一聲,打翻許多火盆,引燃了十數頂帳篷之後,帶着一衆手下飛速離去。
但直到此時,大周軍卒因為過于疲乏,絕大部分都還是沒有徹底清醒過來,即便是極少數清醒過來的,也并非人多勢衆的反賊對手。
眼下此刻的大營之外又是一片漆黑,連追擊都是不能,隻好是眼看着反賊沖進營地然後又全身而退。
季衛超在鑼聲響起的一刹,便已經從睡夢中驚醒。
在外統兵多年,早已習慣了着甲而眠的季衛超,當即拎着自己的寶劍,便要出營帳對敵。
周圍的親兵都有着與季衛超一般無二的習慣,此時也已經紛紛圍了過來,将季衛超護在中間。
“敵人呢?
”
聽着驟然停下的喊殺聲,季衛超趕到大營前方,才發現敵人已經遠去,而滿地的屍首無不在訴說着自己的不甘。
“該死的!
”
季衛超握緊拳頭,心下滿是怒火。
隻是還不等季衛超再說些什麼,遠處有着“轟轟轟”的震天響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