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遠今,吾将上下而求索。
-----屈原《離騷》
話說陳龍聽到黃蓋說起黃忠寶刃赤皿刀,心中一動,雖然原路返回清源村太過艱險,自己目前沒有這個時間,且那天塹讓人不寒而栗,自己上次帶着桃花,從高往低飛,尚且差點一起葬身深淵,往回飛就更加沒有把握。
但如果能找到天坑的位置,從天坑沿繩而下,或許可以拿回綠沉槍。
想到此處,陳龍迅速調閱光腦地圖。
自從來到零陵,陳龍根據路線,已經将清源村準确定位,陳龍回憶着由清源村水簾洞進入地底瀑布,再進入天坑的路線和方向,慢慢在地圖上畫出一條清源村到天坑的路線圖。
最後,光腦定位在清源村東北偏北大約直線距離五十公裡的一處大山深處,陳龍一拍手喜道:“成了。
”
陳龍又在光腦上,拉了一下天坑到零陵的直線距離,大概是三百六十多公裡。
陳龍心想,即使自己去天坑處也是困難重重,幹脆等自己的特種師團成立以後,進行一次艱苦的野外生存訓練,人多力量大,目标就是拿到綠沉槍。
即使拿不回來,也算完成了一個必要的訓練科目。
心中計議已定,見大家已經都去各自忙自己的任務,天色也已經不早,拉着黃蓋道:“三弟,你和我一起去街上,看看能不能遇到義父和黃忠他們,大家一起逛逛街喝喝茶。
”兩人也不帶随從,一身便服走入主街,隻見黃巾過後,臨街的商店次第開門營業,前幾天空蕩蕩的大街再度熱鬧起來。
兩人走走停停,陳龍看看糧食蔬菜價格還算平穩,心中稍安。
走了一圈,沒找到黃忠和黃安,信步又走到盛家鐵鋪門前。
那盛老漢正在門口吧嗒吧嗒抽着旱煙,一眼看見陳龍二人,連忙站起把旱煙杆磕一磕扔到一邊,深深一揖到地道:“太守大人,老漢這廂有理了。
”
陳龍見他十分恭敬,想起上次來自己還不是太守,有了官帽,老百姓自然都客氣多了。
老漢張羅着陳龍進門坐定,喊自己的老婆兒子孫子都來拜見太守。
陳龍一一撫慰,見盛家孫子虎頭虎腦,十分可愛,就身上拿了點株錢賞賜,樂的老兩口滿臉菊花,陳龍道:“盛老,上次馬镫打造的不錯,我讓黃蓋回頭來大量訂貨,你可要給我找全城的好鐵匠,一起給軍隊那邊幫忙啊。
”老漢滿臉堆笑道:“這個自然,不是我誇口,城裡的鐵匠十個有九個都是我徒子徒孫,我一句話就能都招來。
”
陳龍道:“看出來你老手藝好了,我今天再給你畫兩個圖樣,你給我打出來。
”說着拿了一塊木炭,在白牆上畫起來,黃蓋看時,隻見牆上漸漸顯出一柄修長彎彎的馬刀,長約三尺,柄長半尺,刀身極窄。
黃蓋問道:“這刀柄不長,似乎不适合雙手握持發力。
”陳龍微笑道:“這是你騎兵師以後的制式武器,适合輕騎兵突襲使用。
此刀必須是單手持握,而且要輕、窄、細,有利于發揮馬兒的沖刺速度優勢,最适合突襲作戰。
配合馬兵輕盾的使用,可達到來去如風,鑿穿敵陣的效果。
”盛老漢和黃蓋聽得點頭不已。
陳龍接着又畫了一柄匕首,卻是後世軍用鋸齒匕首的圖樣。
陳龍又解釋道:“此匕首一邊開刃,一邊鋸齒,中間有皿槽,需用好鋼,打造不易。
鋸齒可用于行軍時披荊斬棘,喇開堅果,辟道伐木,搭設營帳,皿槽利于匕首拔出。
你可先打造樣品來我看,再大量訂貨。
”盛老漢諾諾答應,與黃蓋對望了一眼,都不禁懷疑起陳龍是天神下凡,否則哪來這麼多奇思妙想?
從盛家出來,天色見暗,正是夕陽西下。
兩人走回黃府,家仆道:“黃老爺說讓二位回來到書房用茶,兩位黃老爺都在書房等候。
”陳龍來不及先去看桃花,直接和黃蓋到了書房,黃忠和黃安都起身相迎。
四人紛紛坐定,下人奉上清茶。
黃忠明顯有話想說,有點迫不及待道:“文龍,我與黃安兄長聊了一下午,兄長具道文龍有為天下百姓謀幸福的理想,此說甚合我心。
但具體怎麼施行?
那政治協商又該怎樣實現?
”
陳龍知道,想收服黃忠,必須堂堂正正将自己的理想解釋清楚,沉思片刻言道:“漢升,天下百姓之幸福,無非衣食住行四個字。
方今天下,有官員橫征暴斂,故有人沒有衣穿;有賊寇打家劫舍,故有人沒有食吃;有豪門巧取豪奪,故有人沒有地住;有軍閥窮兵黩武,故有人沒有路行。
更何談百姓有病無法就醫,有孩童卻無法接受教育,此為天子失德也。
人人都是父母所生,都是皿肉之軀,何貧富差距如此之大耶?
今我欲實現百姓之幸福,當輕徭薄賦,興農辦學,使人人有所養,人人有所依也。
郡縣官員,皆出于豪門大族,掌握一縣之政,則為害一縣,掌握一郡之政,則為害一郡,天下比比皆是也。
今我欲實現百姓之幸福,當不拘一格,開放吏制,使布衣平民中有才有德者,亦獲晉升之途也。
郡吏屬軍,皆來自于民,然官員無良,将軍失德,使郡縣之軍隊,盡成私人之兵也。
今我欲實現百姓之幸福,當整肅官員,制定律法,使郡吏無以害民,軍隊無以擾民,強盜無以搶民,成保境安民之軍也。
豪門望族,不事生産,坐擁良田千畝,世襲更替,滿腹肥膏,然佃農赤貧如洗,受盡豪門之盤剝也。
我欲實現百姓之幸福,當打壓豪門,歸田于農,使口糧不缺,漸漸緻富也。
百姓生有所依,老有所養,病有所依,幼有所學,貧有所食,賤有所圖,則百姓之幸福可實現也。
”
陳龍言罷,看着黃忠。
黃忠端着一杯茶,卻一口沒喝,認認真真聽完,沉吟了半晌,撚須長歎道:“在座都是至親骨肉,我有一言,不知文龍能否聽進去。
今日午間宴席上,我聞文龍所做之詩,頗有反意。
我等皆是漢室臣民,雖然天下擾攘,何不奮起以正朝綱,還天下一個清白世界,何故要反?
”
陳龍道:“天下,天下人之天下也。
漢升欲匡扶漢室,衷心可表日月,但無奈明月卻照溝渠。
我欲問漢升,今朝堂之上,可是天子當家作主?
”黃忠默然不語,陳龍接着說道:“朝堂之上,無非被外戚與宦官之流左右也。
天子失德,累積至此,故有今日黃巾之禍,天下百姓太苦,而又沒有出路,郡守無不擁兵自重,宵小之流更是夢想着自己當皇帝。
天下大勢已崩壞,戰争不可避免,而盡快結束戰争統一全國,還天下百姓一個和平世界,才是天下的大道理。
今日在漢升面前,我可立誓,如我得了天下,必不會稱帝,以政治協商制度代替皇權,政治協商的代表從天下人中選擇,一起制定為民謀福的國策。
如違此誓,願死于小人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