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傳檄而定
話說陳倉軍事會議,陳龍提出擔心天水幫成為天水之戰的人質,一時間衆說紛纭。
陳龍深心中不願意以武力解決問題,不願意雲麓和他的幫衆,以及天水百姓受到半點傷害。
由于天水百族大會和比武招親的奇幻經曆,陳龍對天水這座城市也是十分愛護。
大家正在七嘴八舌的時候,年輕的鐘會興沖沖拿了檄文來到堂前。
陳龍見他眉彩飛揚,讓他當衆宣讀。
鐘會展開手中卷冊,用略顯稚嫩的嗓音讀道:
“閣下:自古帝王臨禦天下,皆中國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國,未聞以夷狄居中國而制天下也。
大漢方興,四海以内,罔不臣服,此豈人力,實乃天授。
彼時君明臣良,足以綱維天下,然達人志士,尚有冠履倒置之歎。
自漢祚傾移,漢之臣子,不遵祖訓,廢壞綱常,有如廢長立幼,以臣弑君,以弟鸠兄,至于弟收兄妻,子征父妾,上下相習,恬不為怪,其于父子君臣夫婦長幼之倫,渎亂甚矣。
恬以北夷入主中國,自是以後,夫人君者斯民之宗主,朝廷者天下之根本,禮儀者禦世之大防,其所為如彼,豈可為訓于天下後世哉!
及其後嗣沉荒,失君臣之道,又加以宰相專權,憲台抱怨,有司毒虐,于是人心離叛,天下兵起,使我中國之民,死者肝腦塗地,生者骨肉不相保,雖因人事所緻,實乃天厭其德而棄之之時也。
古雲:“胡虜無百年之運”,驗之今日,信乎不謬。
當此之時,天運循環,中原氣盛,億兆之中,當降生聖人,驅除胡虜,恢複中華,立綱陳紀,救濟斯民。
今一紀于茲,未聞有治世安民者,徒使爾等戰戰兢兢,處于朝秦暮楚之地,誠可矜闵。
方今河、洛、關、陝、青、兖、冀、遼,雖有數雄:忘中國祖宗之根本,反就虎狼禽獸之欲念,以為美談。
假漢号以濟私,恃有衆以要君,憑陵跋扈,遙制朝權,此泰山青兖之徒也;或衆少力微,阻兵據險,賄誘名爵,志在養力,以俟釁隙,此關陝冀遼之徒也。
二者其始皆以捕妖人為名,乃得兵權。
及妖人已滅,兵權已得,志驕氣盈,無複尊主庇民之意,互相吞噬,反為生民之巨害,皆非華夏之主也。
予本川蜀布衣,因天下大亂,為衆所推,率師渡江,居荊襄形勝之地,得長江天塹之險,今整五年矣。
西抵巴蜀,南連滄海,東接吳越,北至鮮卑。
湖、湘、漢、丐,皆入版圖,荊、交、河、洛,盡為我有。
民稍安,食稍足,兵稍精,控弦執矢,目視我中原之民,久無所主,深用疚心。
予恭承天命,罔敢自安,方欲遣兵拯生民于塗炭,複中國之威儀,享百姓之民權。
慮民人未知,反為我仇,絜家北走,陷溺猶深,故先逾告:兵至,民人勿避。
予号令嚴肅,無秋毫之犯,歸我者永安于中華,背我者自竄于塞外。
蓋我中國之民,天必命我中國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
予恐中土久污膻腥,生民擾擾,故率群雄奮力廓清,志在清寰宇,除暴亂,使民皆得其所,雪中國之恥,爾民等其體之。
如羌人、狄人,以至于百族,雖非華夏族類,然同生天地之間,有能知禮義,願為臣民者,與中夏之人撫養無異。
故茲告谕,想宜知悉。
”
鐘會念完,有些扭捏的看着主公,唯恐寫的不好,被大家笑話。
陳龍聽得遽然一驚,隻覺得頭腦一陣涼氣,後背滲出汗珠,這小子差一點就連陳龍都罵進去了。
不過,此檄文正是漢家正統的口氣,陳龍名正言順成了漢朝廷的代理人,才可以對張既以及百族起到震懾作用。
想着想着不由得微笑起來,陳龍本就想在大西涼建立堅固的政權堡壘,力抗五胡亂華的曆史,沒想到讓鐘會這個小子,把抵抗外族入侵這一層意思說的如此清晰。
這一篇檄文,不應當隻給張既看,應該給撺掇百族入侵的背後勢力,包括韓遂和成公英之類的野心家一起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