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陣地很快構築完畢,張建興按照軍隊的慣例做戰前動員。
站在三米多高的土坡上,面前一片黑壓壓的腦袋,這是三炮連的家底。
“同志們!
時間恐怕很緊迫,前面随時開打,前面的部隊需要我們炮兵連的支援,這次紅藍軍對抗演習是我們大顯顯身手的好機會,咱們平時出的汗,流的皿,吃的苦,還有手上長的繭子和身上曬掉的皮,都是為了這一刻!
為了打勝仗!
我問你們,為什麼要打勝仗?
!
”
他鷹一樣銳利的目光掃過整個靜悄悄的隊伍,掃過每一張黝黑的臉。
沒有兵回答,隊伍很靜。
“是為了榮譽!
為了軍人的榮譽!
”他大聲道。
所有人繼續鴉雀無聲。
張建興的拳頭在空中用力地揮舞着,像要将空氣都砸碎。
“藍軍的裝備和技術都比我們強大很多,到目前為止在這個合成基地的所有對抗演練中沒有一支紅軍能夠戰勝他們。
但是我要說的是,以前不代表現在,我們是誰?
我們是英雄的22旅,我們是光榮的炮營三連!
我們的前輩們翻過雪山,走過草地,參加過三大戰役裡的其中兩個,他們當年面對的是比今天更為力量懸殊的對手,可他們沒有畏縮!
今天,就讓前面那些藍軍知道我們22旅的厲害!
知道我們炮營三連的厲害!
你們說好不好!
”
“好!
”
“大聲點!
”
“好!
”
聲浪波濤一樣席卷而過,聲音頗有些氣吞山河的氣勢。
“我們三炮連的口号是什麼!
?
”張建興扯着有些嘶啞的嗓子問。
“三炮連是塊鋼!
甯斷也不彎!
”
“三炮連是塊鋼!
擰斷也不彎!
”
“三炮連是塊鋼!
擰斷也不彎!
”
雄壯的口号聲回蕩在草原上……
張建興滿意地從土坡上下來,迎面看到副連長黃中華朝這邊走過來,一邊走一邊苦笑搖頭。
“你剛才去了哪?
笑什麼笑?
”張建興問。
黃中華說:“我剛去看了看炊事班那邊的情況,也是時候要準備早飯了。
”
副連長兼管後勤,黃中華是職責所在。
張建興扭頭一看,97式炊事車還停在車隊列的旁邊,炊事班卻不見影子。
“人呢?
”他有些奇怪。
“在那邊。
”黃中華轉身指指遠處說。
張建興順着黃中華指的方向看,結果什麼都沒看到。
“在哪?
”
“在大彈坑裡。
”黃中華笑了:“大概一百米之外,有個比較隐蔽的大坑,以前演習時候炸出來的,炊事班那些兵跑到坑裡挖散煙竈做飯去了。
”
“放着好好的炊事車不用,去挖散煙竈?
”張建興臉一沉,沒好氣道:“搞什麼鬼名堂?
”
“是炊事班長尹顯聰臨時決定的,據說是秦飛的提議。
”黃中華說。
“那個軍直偵察營的兵?
”張建興問:“他想幹什麼?
”
秦飛來到連隊這半個月,每天都壓床鋪,也不參加訓練。
張建興雖然心裡不高興,可也算能理解。
軍直偵察營那是相當牛逼的單位,偵察兵們一向自傲,換誰下放到基層炮連都不會沒有情緒,何況還是炊事班。
“剛才他還給了我一個提議。
”黃中華抽出煙點了火,說:“讓我們派點人在炮陣地附近建立警戒線。
”
“警戒線?
”張建興聽得有些不高興,“他倒指揮起我們來了?
”
黃中華笑着說:“他說他有預感。
”
“什麼預感?
”
黃中華說:“偵察兵的預感。
”
“你把他叫過來!
”張建興有些生氣。
什麼時候輪到一個上等兵指揮起幾個炮兵連隊軍官起來。
秦飛剛被送到三炮連時,張建興高興壞了,這畢竟是偵察營的兵,聽說還拿過集團軍偵察兵比武第一名,年初的時候甚至作為軍區射擊尖子參加了全軍集訓。
這絕對是以一頂百的牛人,随便放哪都是個響當當的軍事骨幹,對于軍事主官來說,這就是寶貝疙瘩!
如果将秦飛放在戰鬥班排裡當個基準炮班的班長,整個連隊都能帶得嗷嗷叫!
可沒想到的是,送秦飛下來的軍務參謀開口就給張建興澆了一盆冷水,說這個兵隻能放到炊事班去,不允許參加訓練,必須要小心看管着,這是集團軍直屬黨委的決定。
軍直黨委的意思?
這不是扯淡嗎?
簡直就是浪費人才!
這個才挂上等兵軍銜沒多久的秦飛,到底犯了什麼錯誤?
張建興雖然猜不着其中原因,不過他卻很清楚秦飛闖的禍肯定不小,否則一個集團軍偵察兵比武第一名的優秀特種兵怎麼會落到這種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