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壇子應聲而碎,那個纨绔公子抱着腦袋慘嚎着在地上打滾起來,月仙驚呆了,巧兒盼兒驚呆了,管事的驚呆了,連那個纨绔身後跟着的兩個小厮也驚呆了。
夏鴻升的出手毫無預兆,周圍所有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這麼個文質彬彬的讀書人會突然操起酒壇子砸人。
這反差有點兒大,一時間周圍的人都愕然呆愣在了那裡。
趁着他們驚呆的這會兒功夫,夏鴻升已經過去掐住那個纨绔公子的脖子了,那兩個小厮這才總算是反應了購來,趕緊就要上前,卻見夏鴻升眼睛一擡,盯着他們,說道:“爾等上來試試?
”
“豎子,快些放手!
否則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
“休要傷害吾主!
”
兩個小厮口中喊着表達忠心,卻并不敢真的上前,畢竟自家公子在夏鴻升的手下,脖子還被人掐在手裡,碎裂的酒壇其中一片還被人拿在手中,若是真的上前再有個萬一,那這條小命也就不說要了。
便是現在,公子被人用酒壇子砸了一下,回去這一頓闆子便已經是少不了了,若是公子再遷怒自己,那就是被打死了也不奇怪。
是以兩個小厮此刻已然亂了心神了。
他們越亂了方寸,夏鴻升才越好辦。
“你敢打我!
我父乃是洛陽長史,定要将你剝皮抽筋,碎屍萬段……啊!
”那個纨绔公子叫嚣不停,被夏鴻升突然用手指夾住了鼻頭,用力揪了一下,頓時痛苦出來,鼻子酸痛,眼淚就出來了:“你們兩個狗東西還不快把他拿下!
”
夏鴻升看了那兩個正待撲過來的小厮一眼,手中酒壇子的碎片在那個纨绔公子的脖子前面比劃了一下,說道:“哎呀,人的脖子上面,有一條大動脈,動脈你們知道麼,就是心髒把皿液往身體各部位送的地方。
你說你們要是沖過來,一不小心撞到我,讓我這手一抖,這瓦片刺啦一下……啧啧,那才叫皿濺三尺呢!
”
“你,你莫要胡來!
我們公子乃是洛陽長史之子,你若是傷了我們公子一根頭發,定要将你投入大牢,關一輩子!
”其中一個小厮緊緊的盯着夏鴻升那隻在纨绔公子脖子上面來回比劃着的手,說道。
“洛陽長史的兒子怎麼了?
就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在酒樓鬧事,輕薄女子?
怎麼這麼笨呢?
你們都說了好幾遍了,我也聽見了好幾遍了,但我還是這麼做了,說明什麼?
說明我有恃無恐,不害怕一個區區洛陽長史啊!
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夏鴻升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笑容來,挑着眼睛看着那兩個小厮,又低頭看看被用瓦片抵着脖子的那個纨绔公子,說道:“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仗勢欺人的狗東西。
區區長史之子,竟然就能如此橫行霸道,連自己的兒子就管教不好,如何協助刺史管教一方百姓?
我看這個洛陽刺史也不要做了!
”
夏鴻升的話讓周圍的人又頓時一愣,心下大驚。
聽他話裡面的意思,根本就不将一方長史放在眼裡,就頓時對夏鴻升的身份産生了疑慮來,連地上的那個纨绔也吓了一跳,心下發憷了起來,不敢再叫罵了。
夏鴻升松開了手,一腳将那個纨绔公子踢了過去,冷哼一聲,道:“我從不主動欺負人,但旁人也别想着就能欺負我了。
哼,今日我心情好,且放你一馬,回去告訴洛陽長史,讓他看看縱子橫行,管教無方該如何處置!
滾!
”
那個纨绔和兩個小厮心下打鼓,也不知道夏鴻升的身份,一咬牙,轉身灰溜溜的跑了。
“公子……”見那三人跑走,月仙幾人趕緊過來夏鴻升身側,卻見夏鴻升眉頭微皺,轉頭看向了管事,說道:“管事的,且拿紙筆來一用。
”
管事也還不清楚夏鴻升的身份呢,隻道是夏鴻升連長史大人都敢斥責,一定是身份背景極高的了,于是趕緊聽從吩咐,取來了紙筆來,夏鴻升提筆起來略微一想,便在紙上迅速書寫起來。
夏鴻升剛才故意那麼說,表示出自己對洛陽長史不屑一顧的樣子,引導他們認為自己應該是一個身份背景都要比洛陽長史高的多的人物,實際上,夏鴻升自己心裡最清楚,自己不過是一介布衣,什麼背景都沒有的。
但是事出突然,若是剛才自己不出手,那自己身後的三個女子就要遭殃,這個纨绔公子如此性行乖戾,顯然不是靠幾句話就能說走的主兒。
這隻是權宜之計,等回去他們想明白了,就能識破自己了。
“管事的,我托你派人跑個腿,往洛州都督府一去,将這封書信送去呈給屈突大将軍,通報時,就說是鸾州夏鴻升便可。
”夏鴻升書寫完畢,将紙張交給了管事,那個管事連連答應,當即便叫了小厮來,讓小厮帶着書信立刻就往将軍府跑去。
夏鴻升又轉身過來,對仍舊是一臉受驚之色的月仙幾人說道:“今日倒是叫姑娘看了笑話,幾位就先回去吧,在下會盡快理出個頭緒來,自會去找姑娘商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