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人請稍待……”
這掌櫃神秘兮兮地轉入屋内,不多時就走了出來,像做賊一樣,讓張正書背着大門,悄悄的把一本紙張稍厚的書,遞給了張正書。
張正書打開一看,登時哭笑不得。
原來,這掌櫃的誤會了,還以為他要買春宮圖,愣是把一本春、宮圖拿給了他。
怪不得他神秘兮兮的,原來是怕被人知道啊!
這就跟後世某些兜售不可描述碟片的猥瑣男一樣,說是什麼“七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故事”,結果拿回家一看不是《白雪公主》就是《葫蘆娃》,還有概率是《八仙過海》。
還有更離譜的,這個猥瑣男說“這個英俊小生做了這件覺得羞恥的事後,某個部位就會變得又粗又大又長又硬,讓男人傷心,讓女人流淚”——沒錯,你買下來拿回家一看是《木偶奇遇記》的匹諾曹。
“人獸跨越物種藩籬的禁忌之戀”——對,你沒猜錯,就是《美人魚》。
當然,這個書鋪的掌櫃還算實誠,居然真的就拿出了春、宮圖來了,真個是“業界良心”。
或許這掌櫃的,把“圖書”等同春、宮圖了,也許是他看到張正書震驚的表情,才誤解了張正書的需求吧?
不過,張正書并不需要這個。
但這也并不妨礙張正書通過這本書,評估北宋印刷業的實力,然後在腦子裡規劃,到底怎麼插圖,才是最理想的。
當張正書還在理着思路的時候,身後一個清越的聲音傳來:“掌櫃的,我托你找的書,可曾找到了?
”
掌櫃一聽這個聲音,就有點驚慌,連忙拉了拉張正書。
張正書正沉浸在對北宋印刷業的評估,和對報紙未來的勾畫之中,完全沒會意到這掌櫃的意思。
“曾小官人,你要的《幽怪錄》,實在有些難尋啊……”
這掌櫃的打着哈哈說道,有點不好意思。
這《幽怪錄》原本是叫《玄怪錄》,唐朝人牛僧孺編撰的,一看名字就是志怪傳奇小說。
到了北宋,因為要避諱,避趙匡胤始祖玄朗之諱,改名《幽怪錄》。
這本書,原本有十卷之多。
但因為唐末戰亂等緣故,很多卷都不見了。
到了北宋這時,也隻餘下四五卷而已,能找到五六卷,那已經是運氣好到爆棚。
要想找到善本,甚至手抄本什麼的,都幾乎不可能。
這本《幽怪錄》,故事就算放到後世都算新穎,文字委婉,篇幅漫長,最适合閑時拿來消遣時間。
《幽怪錄》大都涉及神仙道術、定命再生、鬼怪妖物等内容,也難怪對它着迷的人,會孜孜不倦地找尋了。
這個身穿儒袍的曾小官人,顯然有些失落。
他是這個書鋪的常客了,掌櫃的對他也熟絡。
可以說,在大相國寺東門大街旁的書鋪,就沒有不認識他的掌櫃。
“咦,這位小哥也是愛書之人嗎?
”
這個曾小官人,倒也是個好奇之人,他見張正書拿着一本書,看模樣好像裝訂精美的樣子,眼睛動都不動地看着,完全不為外事所動,還以為找到了一個知音。
然而,掌櫃的卻非常緊張,張開手攔住了他,尴尬地說道:“這個小官人,也是與你一般,托我找書的,這書不太适合你看……”
曾小官人被掌櫃的這麼一阻攔,好似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向後彈開了一步。
“掌櫃的,你這是作甚?
”
這個曾小官人有點愠怒地說道,“不過是一卷書麼,值得這般阻攔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