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八夜,南樓大卧室,婢雲錦把木窗關閉嚴實,将油燈撥暗,然後走到床前問:“姐還有什麼吩咐?
”
商澹然道:“沒事了,你去歇息吧。
”
雲錦答應一聲,帶上門到外間去了。
/雅/騷/吧/更新内容/不喜歡/樓中樓/
商澹然枕着張原的臂膀,聽遠處鐘樓傳來的緊十八慢十八的鐘聲,晚鐘聲敲遠,樓上空一片岑寂,唯聞北風的低嘯——
“這天氣是一日冷似一日了。
”
商澹然熱熱的臉貼在張原的肩頸處,豐盈**沉甸甸地擠着張原的兇膛,道:“張郎此去京城,路上怕是要遇雪呢。
”
張原道:“都是乘船,遇雪也無妨。
”
商澹然問:“大約幾時能到京中?
”
張原道:“水路四千裡,臘月上旬總能趕到的。
”
“真想和張郎一道入京啊,其實乘船也沒有什麼颠簸是不是。
”商澹然語帶嬌膩。
張原側身摸索着,右手從澹然衣探進,輕撫澹然肌膚柔滑的腹,差不多是四個月的身孕了,平日看上去還是腰肢纖細的樣子,這時貼肉細細撫摸,能明顯感覺到那孕育生命的隆起,低聲道:“我是很想與你一起入京,可母親怎麼也不會答應的——”
“我知道,隻是而已。
”
商澹然嘴唇雞啄米一般在張原脖頸間親着,明日午前張原就要離開山陰北上,怎不讓她戀戀難舍、柔腸百結——*雅*騷*吧*黑黑*愛*調皮*
張原的手從她腹部緩緩撫到飽滿的**上,兩粒櫻桃挺立着,輕笑道:“大了許多,好似象多汁的果實,分娩後奶水一定好,我孩兒有口福。
”突然低頭下去啜她的兇——
商澹然吃吃地笑,抱着張原的腦袋,感着那舌尖在她乳蒂一上一下的撥動,身子都酥了,呼吸霎時急促起來,聲音發膩:“張郎,”伸長手臂下去——
張原浮上來道:“這不大好吧。
”
商澹然身子輕扭,吃吃的笑:“我不管,誰讓你撩撥我,你自己也——”
張原也是堅勃得不行,附耳道:“那我們淺嘗辄止。
”于是褪下衣,來個隔山讨火,這一動作起來就不能淺嘗辄止了,不過聲響也不敢太大,怕雲錦進來指責,良久才盡興,夫妻二人又了半宿的話,這才相偎相依着睡去。
此時的山陰城,冷月西斜,滿地霜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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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九巳時初,張原的行裝已經搬到八士橋邊的船上去,船是商氏的三明瓦白篷船,等于是商周德送給張原的了,黃尊素、王炳麟将與張原同船,倪元璐、祁彪佳和周墨農搭張岱的船。
張原拜别雙親,父親張瑞陽道:“在外不要惹事,記得多寫家書。
”
張母呂氏看着淚光蒙蒙的商澹然,對張原道:“澹然有為娘幫你照顧着,你隻管放心去,在外照顧好自己就好。
”又叮囑穆真真,穆真真一個勁頭稱是。
來福、武陵進來向老主人磕頭辭行,張瑞陽囑咐了幾句,無非朝夕勤謹,不得疏失——
武陵偷眼瞧少奶奶身邊的雲錦,雲錦也朝他看來,臉微微有紅,心想:“武這一年個子高了許多,有成年男子的模樣了,姐要我嫁他呢,他随姑爺這一去,不知何時能回來?
”
不完各種離情,張原帶着穆真真、武陵、來福離了解元第,張瑞陽和宗翼善跟着到八士橋相送。
八士橋頭,為張原、張岱送行的人擠滿了橋頭兩岸,紛紛着祝福話語,壯行的爆竹此伏彼起,兩條白篷船在這人情味濃濃的氣氛中緩緩離岸,張原立在船頭向親友們拱手道别,從這八士橋出發,他去了杭州、去了青浦、最遠去了長江南岸的金陵,現在他要跨長江、越黃河,水路四千裡到京城去,那裡才是他的舞台……#雅#騷#吧#赫赫#能#辯論#
“張原張相公,張原張相公——”
有個粗嘎的大嗓門突然大叫了起來,雖然加了相公的稱呼,但這樣指名道姓還是很無禮,送行人群轉頭尋找那人,出言指責——
一個壯漢擠到岸邊,頭上戴的闊邊網巾都擠歪了,左臂還挾着一個包裹,右手在額頭抹汗,伸長脖子瞪大眼睛朝河船尋看,張原這條船上站着好幾個人,除張原外,黃尊素主仆、武陵和船工夫婦都在船頭,這胡子拉碴的壯漢光着眼問:“張原張相公在船上嗎?
”
張原雙眉一凝,讓船工暫緩撐船,盯着這壯漢道:“汪大錘,你怎麼會在這裡?
”
這壯漢正是華亭汪大錘,是松江打行首領吳龍的徒弟,去年五月張原在華亭鬥董氏,因董祖常拘禁生員範昶緻其中暑死亡,汪大錘替董祖常罪挨打,後被他老娘痛罵才悔改招供,吳龍被杖斃,汪大錘杖責四十罰做苦役一年,當時張原念汪大錘孝順其母,就讓來福送了一些錢物去看望汪大錘那個雙目失明的老娘,并告誡左鄰右舍不得欺侮汪母,張原又拜托華亭生員翁元升隔三岔五讓仆婦去幫忙照看一下,現在,這汪大錘出現在山陰,意欲何為?
這壯漢汪大錘定睛一看,喜道:“張相公,果真是張相公,張相公還記得人啊。
”
艙裡穆真真聽到“汪大錘”的名字,急忙閃出來站在少爺張原身側,幽藍的眸子盯着離船兩丈多遠的那個汪大錘——
張原頭道:“我認得你,你來這裡作甚?
”
汪大錘道:“人老母兩月前去世,臨終命人前來投奔張相公報恩。
”
張原道:“令堂仙逝了嗎,可惜,不過我對你沒有什麼恩,你還是找一份力氣活謀生去吧,不要再象以前那樣欺壓良善、為非作歹了。
”
汪大錘在橋岸跪倒,聲音粗嘎道:“張相公托人照顧人老母,就是對人有恩,人老母眼睛瞎了,病又多,可憐嘞,若不是有人照顧怕就熬不到人役滿回家給她送終了。
”着,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這是翁相公寫給張相公的信,可知人的句句是實,是為報恩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