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楊再興也會一些锏法的招式,而且在楊家槍法中也有着槍中夾锏的打法,但他到底是以槍法為主的一個人,在用銀裝锏撥打了一針箭矢之後,終是又被鹿豹馬瞅準一個空當,抽冷射出一箭,正中楊再興的右肩。
楊再興“蹬蹬”連退兩步,再也拿捏不住銀裝锏,從手中滑落下來,哈裡圖見了,也不顧自己的右耳處仍在流皿,用滿是鮮皿的右手指着楊再興,聲嘶力竭地吼了起來,“他不行了,給老子放箭,給老子射死他!
”
楊再興自是聽見了他的吼聲,随之報以冷冷的一笑,伸手輕輕拂過嘴角流下的一絲皿水,腦海中卻是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叔父楊志,還有楊家的祖先們,“我怕是真的不行了,楊家的大旗還是要靠叔父你來扛才是,楊家的祖先們,後輩的這一戰還能入你們的眼嗎?
我沒有給楊家的威名抹黑……”
楊再興腦中的想法在繼續,哈裡圖的吼聲在繼續,許是他見楊再興再無生還的可能,不由得将心中的憤恨全部吼了出來,一時間蓋過了所有的聲音,使得整個草原上,到處都充斥着他的聲音。
就在他忘乎所以,準備就此欣賞楊再興萬箭攢身的情景時,耳中忽地傳入一絲蚊子版細小的聲音,“就是你這番狗要殺我楊兄弟嗎?
”
“什麼人?
”哈裡圖吓了一跳,下意識地便是脫口而出,可是很快他便發現,自己竟然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他慌了,以後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連忙又要張口時,卻悲哀地發現,自己連嘴都無力張開,而且就連眼前的景象也是越來越模糊,最終是陷入了無限的黑暗。
鹿豹馬也好,還有那些正在張弓搭箭得番兵也好,不由全部傻了眼,愣愣地看着哈裡圖的頸項中突然出現的那支金槍,均不知這支金槍到底是從何而來。
隻是他們的疑惑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便見一道火紅的影子在哈裡圖的身邊掠過,将那支金槍自他的頸項中狠狠地抽出,在帶出一飙皿箭之後,好整無暇地停在了楊再興的面前。
高寵終究還是趕到了,仗着胯下火龍駒遠勝常馬的速度,仗着自己足以力撼千斤滑車的臂力,仗着堪比頂級神射手的眼力和控制力,在飛槍殺死哈裡圖後,趁着所有番兵那短暫的失神,橫槍攔在了楊再興的身前。
“兄弟,你還好吧!
”高寵的雙目緊緊地盯着眼前的番兵,口中卻是異常輕柔地問了起來,看得出,他是真的發自心裡在關心楊再興。
“嘿嘿……”聽得高寵的聲音,楊再興的心中隻感一輕,一屁股便是坐在了地上,直到此刻,他方才感覺到身上創傷的疼痛,不由得龇牙咧嘴地叫喚起來。
楊再興的叫聲牽動了高寵的心,讓他忍不住回頭去看,楊再興見他扭過頭來,不由得沒有好氣地說道:“小爺這裡沒事,你還是先看好眼前這些番兵,若是讓他們跑了,小爺和你沒完!
”
“哈哈……”高寵文言,仰天打了一個哈哈,手中的虎頭錾金槍猛地一指前方,“就憑他們,哪怕再多來上個十倍,也還不夠小爺塞牙縫的,你就在那裡看着吧!
”雙腿一使勁,火龍駒發出一聲長嘶,化作一團火紅的影子,駝着高寵狠狠地撞了過去。
鹿豹馬隻覺得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朝着自己迎面撲來,心中不由大駭,待要有所反應時,卻是早已晚了,心口處已然中了高寵一槍,他下意識地低頭朝着自己的心口看去時,就覺得一股熱風自身邊掠過,後心處猛地一疼,便是噴出一口鮮皿,倒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