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貫忠在衆将面前說話,一向是和顔悅色,如此這般的疾言厲色,哪怕是在王寅這等老人的記憶中,也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這算什麼意思,莫不是在吓唬俺們,要知道,俺們……”李逵被許貫忠的樣子吓了一跳,下意識地朝後退了一小步,這黑厮似是覺得很沒面子,口中忿忿地嘟囔了起來。
“你這黑厮,還不趕緊閉嘴!
”燕青不等這黑厮嘟囔完,便是伸手捂住了他的大嘴,“你給我聽着,你要是再敢說出一個字,我便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
說來也怪,不管是在原來的軌迹裡,還是在如今這個時代,李逵最怕的始終都是燕青,聽得是燕青的聲音,這黑厮的眼中,出奇地閃過一絲恐懼,一顆黑頭忙不疊疊地點了起來。
二人這邊的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到許貫忠,就見他沉默了半晌後,眼中輕輕地閃過智慧的光芒,将日後在大唐鼎定天下之後,依舊讓無數人所驚歎的布局緩緩說了出來。
這一說,便是整整兩柱香的功夫,當許貫忠說完最後一個字,準備微微休息上一會的時候,卻忽地發現,自己似乎置身于一個非常詭異的環境之中,周遭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他不禁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連忙擡起頭在廳上掠過,目光所過之處,隻見每一個将領的臉上都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似秦明、袁朗這些性子火爆的将領更是将嘴張得老大,如果有人這時候拿上幾個雞蛋試一試的話,相信會非常輕松地塞進去好幾個。
“咕噜”,也不知道是誰率先咽了一口口水,雖然隻是輕微的聲響,但卻給這廳中注入了生機和活力。
劉敏是第一個開口的人,扭頭看了一眼許貫忠,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臉上帶着一絲苦笑,“許兄,你的才華真是勝過小弟百倍,這等籌謀和布局,便是要了小弟的性命,也是想不出來的……”
婁敏中是一個有才華,但也是一個虛榮心非常強的人,在明教的時候,他一直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有人仰慕的目光讓他非常的享受,來到大唐之後,他也想能夠重新過上昔日的生活,是以沒有人少和許貫忠之間起些龌蹉,别别苗頭,但是今日許貫忠的布局一出,婁敏中終是知道自己和許貫忠之間的差距,看向許貫忠的目光滿是羨慕之情,悠悠地長歎一聲,“許兄,敏中服了,如此神鬼莫測的布局,究敏中一生也無法辦到,相信那孫靜、張叔夜便是有着通天的本事,也難以破局,此戰我大唐必勝!
”
劉敏、婁敏中說到底都是飽學之士,能夠從中看出許多東西來,但是那些武将則不然,在經過了最初的震撼後,尤其是劉敏、婁敏中出言之後,便開始活泛了起來。
“許先生的布局,連劉先生、婁先生這樣的飽學之士都挑不出毛病來,相信以末将這樣的大老粗自然是更加挑不出毛病來,”平素很少發言的石寶,卻是第一個站了出來,威棱的雙目牢牢地鎖定在了許貫忠的身上,緩緩開口道,“但是末将想問許先生一句,唐王曾經說過,凡我大唐疆土,不得将寸土讓人,若是按照許先生所謀,豈不是無故要将幽州以南的大片領土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