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正提着隻籃子一腳深一腳淺的朝這裡走來,而她的身後不遠,還有一個少年急急離去的背影,那少年不知怎麼竟鬼使神差的扭頭往後看了眼,正迎上韓元恺淩厲的目光,他不由慌了神,剛想要跑卻又強作鎮定。
老婦人邊走邊道:“後生,這大雪天的你出來做什麼?
”
韓元恺道:“昨夜裡熱得有些悶,出來透透氣,金婆婆,你這是?
”
“老頭子叫我來給你們送些吃的,咦,還别說,後生你這洗了個澡精神頭可是好多了,翠翠娃的醫術可是高明,不必那些城裡的郎中咧!
”老婦人打量了韓元恺幾眼,有些吃驚的道。
韓元恺笑了笑,那老婦人也就進了房間,見了屋裡正在舀湯的江翠翠,忙道:“萬幸,我這老婆子緊趕慢趕的好歹趕上了。
”
老婦人把籃子往竈台邊上的桌子一放,上邊蓋着的布掀開,裡頭是些燙得香噴噴的大餅。
江翠翠見了不由吃驚道:“金婆婆,現如今這日子可是緊巴巴的,你們怎麼弄這麼多吃的?
”
“老頭子他們弄得,我這老婆子也勸不動他們,聽老頭子說,他們在那些鞑靼人身上搜到了些好東西,我瞧着有一樣适合你的,就要了來。
”老婦人說着從懷裡摸出一粒拇指粗的珍珠,那珍珠色澤潤白,竟無一絲一毫的瑕疵。
江翠翠一怔,随後擺了擺手,說道:“金婆婆,這可使不得,這珍珠能值不少銀子呢,您還是自己留着吧。
”
老婦人道:“你這娃盡說胡話,要不是那兩位軍爺,咱金家溝早就完了,算起來我們也算是托了你的福,再說了大家夥把東西都分了,你也合該着有一份,就不要推辭了。
”
江翠翠還待再說,那老婦人卻是一把将珍珠塞到了她的手心裡,然後湊過去小聲說道:“翠翠娃,你方才是不是受欺負了?
說出來,婆婆替你做主。
”
“沒……”江翠翠搖了搖頭,“金婆婆,我沒受欺負,你不要亂說。
”
老婦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說道:“我老婆子也是一把歲數了,看你這眼睛紅紅的,淚水都沒擦幹呢,可瞞不了人。
”
無止休的雪一點點的堆積着,樹绡再沒承受住,将壓着它的雪花甩開,飒飒而下的雪花砸落在地,有人聲由遠及近而來。
韓元恺回頭看去,原來是陸大虎,他的身邊還有一個頭花半白的老漢。
老漢還沒走到跟前,便拱起手來,“多謝軍爺救了我金家溝一村,我老漢實在無以為報,本來村子裡的人都想來看看軍爺的,但老漢知道軍爺身子還未痊愈,所以就沒讓他們來,望軍爺莫要見怪才是。
”
聽着金老漢如此客套,韓元恺也回以一笑,“怎麼會,諸位鄉親的心意我心領了,守土保家這是軍人的職責,您大可不必如此。
”
“不一樣,軍爺是為了救我金家溝受的傷,我們卻一點忙幫不上,所以無論如何軍爺這次可要好好在這裡歇上幾天,等身子完全好了再走。
”金老漢千恩萬謝。
“老丈客氣,可是軍中事務繁忙,我們可待不住。
”
“這麼急麼?
軍爺不必擔憂,我們金家溝雖然日子過的不富裕,但一日三餐還是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