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金家溝早早地已經入了夢鄉,而村後頭的獨幢木屋前,站了兩道黑影。
看着上了鎖的門環,站在右邊那人悄聲道:“師父,怎麼辦?
這屋子瞧着像是修繕才不久,不過如今看樣子沒人住在這裡。
”
左手邊那老者盯着木屋沉吟了好一陣子,才轉身往一旁的山上看去,“浣兒,随為師上山。
”
原來這二人便是方浣與那灰袍老者。
方浣自是随在身後,跟着他往山上而去,山路雖然濕滑又陡峭,并不好走,但這兩人卻走得很快如履平地一般。
直到了兩座墳冢前,那灰袍老者才停下來,他的神情激動,似不敢相信,又似乎在問自己,“江豐,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這裡,你卻已經死了?
”
“師父……”
灰袍老者突然動了,抽出方浣手中的刀就往那右手邊的墳冢而去。
方浣一愣,随後上前用刀鞘擋下那朝墳頭刺下的刀尖,“師父,既然人已經死了,又何必如何……”
“我不信,我不信他死了,他一定是詐死!
”灰袍老者蕩開那礙事的刀鞘,揮刀就往那墳劈去。
“铛!
”
又被攔下,提着的刀被突然伸出的刀鞘彈開,灰袍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瞧在眼中的方浣一愣,可還是勸道:“師父,他本就吃了那麼多的玄蛇丸,能挨到這裡,靠的定是那人從我身上搶走的玄蛇丸續命,師父,江豐他真的死了,如若不然,他一個那麼愛自己妻子的人,又怎會把假墳冢立在此處。
”
一陣寒風呼嘯而過,灰袍老者突然閉了眼睛,兇口猛然起伏幾下,然後才又睜了眼,把刀倒拿遞到一旁,“浣兒,你說的不錯,是為師一時沒想明白,老夫尋他也不過了卻心中一樁憾事,如今卻是永遠再也補不上這一缺了。
”
接過刀柄,把刀入鞘,方浣說道:“師父,那一夜若非您的到來,單憑徒兒幾個和公子手下那些人,想要攔住他隻怕是不易,所以說起來他也是死在您的手裡。
”
灰袍老者寬慰一笑,“浣兒,幾個徒兒數你最貼心了,如今身手又勝過你大師兄,好好替公子效力,将來這玄蛇門的門主,非你莫屬。
”
“浣兒不敢,大師兄遠勝于我,浣兒豈敢貪戀門主之位,隻是江豐已死,那人線索又斷了。
”
“師父!
”
方浣大驚,往後退開,那破風劃來的刀尖順着她的喉間而過,帶來一股森森寒意。
親眼見到江豐墳冢的灰袍老者再無希望,十五載的追查到頭來竟是一場空,他不由雙目圓睜,一臉殺意,已然瘋狂的他提刀又殺向方浣。
“師父!
”方浣退到灌木後,眼見灰袍老者橫刀劈來,她當即左腳一踢那灌木,一記打滾竄出七八步外,又竄起身來。
“死!
”
入木三分,灰袍老者拔刀又起,繼續追殺而來。
不料,那灰袍老者陷入癫狂,一心殺戮,一腳踏在濕滑的林間地面,一個咯噔,身子不穩朝前撲去。
“師父,小心!
”
繼續退開的方浣見狀不由驚呼一聲,略一猶豫便不退反進,朝那灰袍老者而去。
退讓不是辦法,方浣即使不願與之纏鬥,也不得不提着刀鞘迎上,否則任由他這般下去,隻怕再也難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