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重回房間,一邊整理藥材,一邊看護火爐炒制藥粉。
這些藥粉有的是用來治病救人,有點卻是殺人毒藥。
他越來越适應毒郎中的身份。
整理好藥材,彎腰從床底掏出個陶瓷罐。
裡面傳來悉悉索索響動。
蘇重打開蓋子,探手進去,一直漆黑蠍子爬上手心。
這是他專門用毒藥培育的黑鐵蠍,用來防身殺敵的寵物。
黑鐵蠍在蘇重掌爬來爬去,揮舞着兩隻油光發亮蠍螯,左邊探一探右邊戳一戳,好似在玩耍。
可其走過的地方,卻留下點點漆黑。
并緩緩蔓延。
好似點點滴滴墨汁,落在白色宣紙上一樣,向着四周暈染開來。
絲絲疼痛從手心傳來,接着整隻手變得麻木僵硬。
蘇重忍住手掌異樣,讓黑鐵蠍在手心爬動。
他不是第一天做這種事,這是馴服黑鐵蠍的必要步驟。
足有一刻鐘,黑鐵蠍才好似累了一般,收攏蠍螯,放下尾針。
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趴回壇子睡覺,反而沿着手臂向上攀爬,鑽進蘇重衣服裡消失不見。
“熬煉一個月,終于練成這隻毒蠍。
”蘇重長出一口氣,他又多了一項攻伐絕技。
拿出準備好的竹針、藥粉,開始給手掌去毒。
在馴服之前,黑鐵蠍爬行時會釋放毒素。
如果不解毒,那就隻能等死!
馴服後卻會自主收斂,不再傷及主人,呆在身上也不怕中毒。
又忙活一陣,處理好一應藥物,蘇重準備休息,門卻被輕輕敲響。
皺着眉頭打開門,來人竟是邱莫言,身後還跟這個光頭大漢。
乃是賀蘭山刀客賀虎。
“這是找我治病?
”蘇重心底詫異。
邱莫言等人一路遮掩,小心戒備。
到了這裡,竟讓外人靠近?
“杜郎中,我有一位同伴受了傷,能否請您幫忙醫治?
”邱莫言抱拳客氣道。
杜郎中?
什麼鬼?
大概是毒郎中吧。
聽人說話都聽不清!
“等着!
”蘇重砰的一聲關上門,轉身回去準備藥箱。
賀虎臉色一變就要踹門。
他是賀蘭山豪強,縱橫江湖毫無顧忌,哪裡受過這種鳥氣。
邱莫言擡手擋住賀虎:“有本事的人免不了傲氣。
他能讓一衆江湖客俯首帖耳,必然醫術絕頂。
給鐵竹兄弟治傷要緊!”
賀虎憤憤後退,心裡卻想:“能治好便罷,若治不好,定要慢慢炮制這狗屁郎中。
”
門外交談蘇重充耳不聞。
背起藥箱出門,跟着邱莫言走。
房間内,幾人一臉警惕看着蘇重。
兩個籮筐靠在床頭,不時發出輕微晃動。
為了防止蘇重查探,兩個小孩再次鑽進籮筐。
還有一個作公差打扮,躲在人後滿臉戒備。
不理會幾人打量,蘇重徑直走到桌前坐下,打開藥箱開始往外掏工具。
拉過鐵竹胳膊,剪開纏繞的繃帶,露出鮮皿淋漓胳膊。
其上竟還插着半截弓箭。
弓箭奇形怪狀,箭杆上附帶利刃,死死抓進肉内。
沒了繃帶紮緊,傷口處鮮皿頓時汩汩冒出。
蘇重拿出針灸,閃電般紮下。
皿液流速立刻減慢,片刻後竟緩緩止住。
賀虎滿臉喜色,和邱莫言對視一眼,暗道這狗屁郎中果然有臭屁的本事。
蘇重盯着半截弓箭,饒有興趣打量。
“好精巧機關。
”蘇重穿越多個世界,精通奇門機關。
這種機關看了幾眼就明白原理,不由感歎哪裡都有人才,這種犬齒倒鈎箭,确實是殺人利器。
曹少欽手下有一大票黑衣箭隊,用的全是類似危險弓箭。
心下不由擔憂:“想虎口拔牙,從東廠身上狠刷本源,恐怕不太容易。
”
就算把解牛刀練到大成。
他一個人又能殺多少!
蘇重不由眯起眼睛。
“喂!
你到底行不行?
這箭可插在我兄弟身上呢!
”賀虎見蘇重不動手,反而興緻盎然的盯着弓箭,頓時有些火大。
蘇重看也不看對方,繼續對着犬齒倒鈎箭猛瞧。
賀虎頓時大怒,擡腳上前就要教訓蘇重。
邱莫言急忙攔住。
蘇重專心研究弓箭,對幾人動作充耳不聞。
好半晌才拿出一把尖刀,在弓箭中心處稍稍一點,尖銳倒鈎瞬間收回。
尖刀輕輕一挑,弓箭頓時抛飛。
手指彈動快如閃電。
鐵竹手臂上再次多了幾根銀針。
傷口周圍肌肉迅速收攏。
蘇重用消毒藥水慢慢沖洗傷口,直到确定沒有異物,才拿出羊腸線,在幾人驚駭中縫合傷口,敷藥包紮一氣呵成。
在人胳膊上縫針……就是自诩豪邁的賀蘭山刀客,都覺得頭皮發麻。
鐵竹更是不敢看,閉眼轉過頭去,滿臉煞白。
蘇重對衆人反應見怪不怪。
洗手擦幹,蘇重慢條斯理收拾藥箱。
邱莫言等人這才反應過來。
連忙問鐵竹感覺如何。
賀虎更是摸着刀柄蠢蠢欲動。
這郎中竟敢在他兄弟身上動針線!
“錢。
”蘇重背起藥箱伸手道。
邱莫言連忙摸出一塊碎銀:“多謝郎中!
”
蘇重瞧了一眼淡淡道:“不夠。
二十兩。
”
“你想找死是不是!
”賀虎锵的一聲拔出刀。
竟要二十兩?
這不是搶嗎!
“那是東廠的犬齒倒鈎箭,你們都是通緝犯。
我冒險給你們治病,難道不值二十兩?
”蘇重指着斷箭淡淡道。
“你是誰?
!
”邱莫言一驚。
“管他是誰,讓我給他一刀,看他還敢不敢要錢!
”賀虎進步揮刀就要砍。
蘇重冷笑一聲,不躲不閃。
邱莫言臉色一變,拔劍就要格擋。
沒問清楚怎就傷人,她絕不想牽連無辜。
可下一刻,賀虎就啊的一聲慘叫倒地,長刀握不住,當啷一聲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