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好的配合。
優秀的獵殺數目。
格溫與咒刃陸續擊殺了三批恐爪龍,兩隻劍龍,兩頭巨鷹,以及數目不多不少的火元素與土元素生物。
烏托邦似乎是一個練級的聖地。
但對于狩獵者來說,即使是強力的獵手也會進入到一個狼狽的窘态。
格溫與咒刃就在多起愉快的狩獵中,終于是碰到了真正的硬點子上。
起因是這樣的——
“咒刃遠遠的看見了一片湖,根據‘野生怪物回去湖水中喝水’的這種程度的狩獵常識,決定過去再嘗試一下,而我則勸解道‘我們已經拿到足夠多的戰利品…’,但咒刃還是堅持……”
…………
無緣人公寓基地之中,沙發上面坐着威爾吉貓貓與新加入的乳齒象。
她們正在聚精會神的聽着格溫講述當時的場景。
在他繪聲繪色講述着遭遇的時候,身旁的咒刃沒好氣的說道:“你搞歲月史書是吧?
當時是誰想要‘我要看看湖裡有啥’的?
”
格溫說:“這不重要。
”
咒刃說:“這很重要。
”
旁邊的貓燈則用尾巴戳了戳格溫,表示‘貓們也記得清清楚楚!
是你慫恿的。
’。
格溫嘟着嘴,勉強同意改口。
“好吧…算我的吧,反正我記得不太清楚了。
”
兔狲尾巴也戳了戳格溫:“上次你和貓燈一起偷吃我的口糧,也是這樣說的!
”
“哼。
”
格溫不理會圍觀的人,緊了緊身上裹着的毛絨溫暖毯子,同時揉了揉剛剛長好肉的小腿,疼的皺起了眉。
思緒又回到了數個小時前的那座湖的旁邊。
…………
咒刃遠眺着湖,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便對格溫說道:“還是别過去了。
”
“你怕了?
”
格溫臉上浮着興奮的紅暈,就好像是第一次出門坐摩托車飙到了危險架勢程度的大小姐一樣。
這種大小姐往往會無視男一号的勸解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而一般來說這種大小姐的下場往往是被鬼火少年們帶入一個小巷,然後成為抹布本的固有元素,最後被發現在垃圾箱中。
咒刃大概是認為即使是出現了這種劇情,格溫依舊能夠敲爆鬼火少年的頭。
于是十分硬氣的說道:“我當然不怕!
”
強調了這一點。
咒刃才很有經驗的說道:“但是沒有必要,這片湖有一種隐隐約約的死氣,并且你看,沒有飛鳥、沒有魚躍出水面的活力…”
格溫踮起腳尖眺望。
别的不好說,空氣中有着一股凝重,肅殺的味道。
模糊的源力反應從湖的中央傳出來。
不祥的預感籠罩了心頭。
就好像2013年的那個夏天,酷愛災難片,熱愛諸如大白鲨或是極度深寒這種海洋怪獸片的你回到了家中,打開了電腦,打開了那個還沒有被封掉的盜版區域鍊最佳看電影的紅色邊、黑色底與藍色播放按鈕的播放器。
當時的你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已經點開數十遍的由緒川裡緒、橘梨紗主演的大作。
決定點開那部電影。
《鲨卷風》
很好,點開之前,你兀自用‘名字裡都有鲨,都是鲨鲨,怎麼說也不會比大白鲨與深海狂鲨差太多吧?
’這樣的思維去點評這部神奇的作品。
而那一瞬間的‘不祥’與‘不會吧’的心情。
便是如今格溫所感受到的那湖中傳來的心情。
這種心情玄而玄之。
就好像在NBA一場關鍵的球賽上面,生涯絕殺率23%的科比投出了最後一球。
這命中率大概隻有五分之一超出一點的絕殺球,卻讓人心中湧起了不詳:‘不會進了吧?
’
就好像考試看着一題自己覺得出錯的題,然後改了改,在考試結束後才有的那種‘該不會我原來是對的吧?
’的那種不詳感覺。
但就好像2013年的那個夏天點開的鲨卷風。
就好像猶豫再三還是把A改成了C的考生。
不信邪,也不信命。
格溫心中也湧起了這種程度的不信任,決定挑戰一下自我。
“你怕?
”
他說,語氣擡高了一度,像是找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所帶着的那種油腔滑調,就好像是艾倫裡克曼所飾演的西弗勒斯的那股戲谑、沉靜、陰陽頓挫且怪氣的語調。
順帶一提,極少有人能夠頂的住這種陰陽怪氣的強調。
格溫想,也許隻有乳齒象(托米娅的外号已經變成了乳齒象了)才頂的住,那憨憨外表的女孩就像是有着萊莎外表的惡堕版阿貞,雖然都是健康肉肉系村姑,但在陰陽怪氣與對付陰陽怪氣的經驗上面有着絕對性的不同。
咒刃雖然也很抗壓。
但抗壓并不代表她不會破防。
即使不破防,也不代表她不會中激将法。
被格溫用這陰陽怪氣的語氣問了一句。
肉眼可見的她——并沒有紅溫——隻是露出一個神經質的笑容:“我怕?
”
她喃喃自語。
“我會怕?
”
那張精緻臉蛋上迸發出了無窮盡的怒火,但下一秒又煙消雲散。
她雙目圓瞪,就好像是米勒娃.麥格一般,而後嘴角慢慢地裂開,以着一種日式驚悚的咕噜咕噜的喉音擠出一聲:“嘻!
”
……格溫開始感到害怕了。
論瘋。
咒刃是真正的哥譚人。
屬于蝙蝠俠出資建病房的那種人。
這樣的一個人,有什麼樣的大病,都不稀奇。
“噫嘿,噫嘻嘻!
”
咒刃一甩風衣,大步流星往前跑,雖然這個大步流星不會增加100%的攻速加成,也不會有那濃厚感覺的不二子配音的感覺,也不會有澤城美雪的禦姐笑。
但有着松鼠魯特那發瘋了一樣的癫狂笑聲。
格溫是真有點慌了,但自己拱的火,自己得讓她平息下來……
他飛快跟上咒刃。
“咒刃!
”
瘋了的松鼠姐姐站住了腳,側過身子。
那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讓人聯想到了時鐘塔的瑪利亞女士,雖然瑪利亞女士身高應該過了兩米,但不妨礙咒刃即使沒有穿獵裝,隻穿着長風衣也比獵人們的猴版瑪莉亞要相似一些的結果。
筆直的身材,修長的大長腿。
格溫羨慕的在心中陰陽怪氣了一句:“真看不出來這是個會被恐爪龍打的嗷嗷叫的人呢!
”
“……”
咒刃面上挂着一種瘋了的一樣的笑容,嘴角始終往上提。
具體形象。
哈啊,參考蘿莉系的阿魯卡多,王立騎士團的那隻。
“其實我重新思考了一下…我覺得我們還是沒有必要去招惹湖裡面的怪物好了…雖然不一定有怪物,畢竟隻是我們的預感而已,源力使者的預感不一定精準的嘛…我們今天收獲已經不少了,再收獲的話,我們就得喊人來幫忙了…對吧?
”
咒刃挂着那癫狂意味十足的笑容。
看上去活像是被三指抱了一樣。
她注視着格溫的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那種。
很叫人臉紅。
正當格溫想叫她别看了的時候,咒刃才微微張開嘴唇,一種像是很嚴重的笑音從她的口中傳出:
“你怕?
”
語氣像是格溫剛剛的複刻,女版的西弗勒斯2.0系統。
老實說,如果小愛同學的語音是西弗勒斯的話,想想都讓人覺得會大量的消耗手機與電腦屏幕。
順帶一提。
剛剛格溫所提到的‘極少有人能夠頂的住這種陰陽怪氣的拱火’,是指‘還是有人能夠頂得住’的。
格溫甜甜一笑。
“蘇卡!
誰怕誰是誰孫子!
”
反正他不是!
…………
聽故事的衆人各自面露出詭異的表情。
其中,乳齒象就抱着自己厚厚的頭發,一臉‘我真蘇卡的搞不懂你們這群鳥人’的表情,眨眨眼,很可愛的偏偏頭。
而新加進來的沙漠貓(暗貓有點強迫症,給她科普了256遍‘狐狸不是貓科’,逼得對方改代号)呆若木貓,雙手雙腳都很乖的放在沙發上面,過了一會,才說:
“所以,你們就因為這麼簡單的‘你怕?
’就去冒着違逆死亡預警的風險,下去了?
”
死亡預警是源力使者們對自己的預警能力的一個戲稱。
基本上違背這種預警的人都會出事情。
小到作業不做第二天老師突擊家訪。
大到‘車長級通緝犯’‘厚顔無恥的龍堡潛伏者’‘強大的獵龍騎士擊敗者’‘烏托邦流浪源力使者大賢良師’‘宇宙第一戰術家’莉奇小姐那【我抓胡狼似乎會出事?
】的預感。
不認慫,喜歡硬着來。
咒刃高聲喊道:“簡單?
這麼簡單?
你們還是不是源力使者啊!
?
這個時候,有格溫這種水平的人陪在自己身邊,該狂的要狂啊!
”
該死的PUA又來了。
格溫意識到,重重哼了一聲,但因為對方誇獎自己,還覺得有點高興,就臉紅紅的,伸長了自己穿着運動長襪的小腳,踏了兩下地上的軟墊。
然後才繼續回憶。
…………
女的不願意服輸,男的也不願意服輸。
如果放在一種電影或漫畫的劇情之中,接下來就會是讓小男孩大男孩落淚的劇情了。
可惜并不是。
兩人此時帶着一種叫勁的形态往湖的位置走過去。
陰森森的死氣幾乎可以目視。
格溫忽然聽見了一絲冷不丁的吸冷氣的聲音。
是咒刃出問題了?
他正要轉過頭,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
咒刃果然是個硬漢——不是指性别,而是指性格,之前她受了傷也是一聲不吭默默扛下來的。
不容易了。
格溫正想要服個軟,好聲好氣說一聲。
忽然就看見了咒刃從身側走了過去。
“……”
嗡!
熾熱的光劍差點削掉了咒刃的風衣,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紅色的軌迹。
格溫單手抓地,左右腳分開踩在地上,以着标準的轉身迎敵的架勢看着身後。
但出去自己那灼熱的光劍軌迹之外,視線中沒有一點點源力的反應。
“格溫!
”
咒刃的聲音傳來。
格溫的臉不自覺紅了點,抿着嘴唇。
心中就好像是上課玩遊戲機,聽見班主任那雄厚有力的聲音之後,不願意回過頭去的那種感覺。
‘隻要我沒回頭,這件事情就沒有發生’。
但如此想的話,也永遠無法再拖延。
他還是忍住歎息,緩緩轉過頭去。
以着迎接嘲笑的形态,去迎接咒刃。
不過卻看見了咒刃嚴肅的表情。
她的臉上沒有那種癫狂的笑容,反而是抿着嘴唇,那種偏向于似笑非笑,玩味但嚴肅的大姐姐型的表情。
她伸出手。
格溫下意識的伸出手,然後意識到自己剛才手抓了地,有點髒,想要縮回去。
啪嗒。
手就被咒刃那有力的手掌抓住,并将他從不太方便站起的方式拽了起來。
“你是看見了什麼?
聽見了什麼麼?
”
咒刃詢問。
她的說辭,就好像是剛剛發生的事情被拍成了電影,被錄像,被記錄了下來。
猶如她親眼所見。
将自己的手在自己屁股後方輕輕拍了一下,格溫感受到了腦海中響起來的回音。
他的那支離破碎卻又頗有條理的人格們好奇的聆聽着。
格溫的感知就是他們的感知。
格溫的視野就是他們的視野。
他們也瞧見了那隻拍了自己肩頭的手。
也因此産生了好奇。
“看見了一隻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還以為是你拍的…”
格溫說完之後,又解釋道:“你千萬别笑,我當時是真的以為是你,無論是體型還是手的長度還是氣息,都完完全全是你。
所以看見你走過我前面的時候,我反應那麼大……”
“我不會笑你。
”
咒刃點頭,然後一副思索的神情,“看來,我死在了這裡…唔!
”
咒刃那張松鼠嘴巴中的溫熱吐息呼在了格溫的掌心,那剛剛握過光劍的手掌有些敏感,對氣息感覺發癢。
格溫撤掉手,抿了下嘴唇:
“這樣有點…不吉利。
”
他是沒想到咒刃會忽然詛咒她自己‘死’的,這實在不太吉利。
而咒刃眼神中流露出來一種不解,死亡在烏托邦司空見慣。
她從未見過這種聽見‘死亡’這個單詞就反應那麼大的人,認真追究起來,還有點好玩和可愛。
不過此時并不是計較眼前這個家夥有多可愛的時候了。
咒刃調整了一下語言,決定順着對方的習慣,不去說‘死亡’這個單詞。
“我并不是說‘我’會死在這裡。
我沒有那麼愚蠢,這裡是烏托邦,這種随口而下的詛咒有時候會應驗,在關鍵的時刻來妨礙你的行為。
我是在說,在無數個平行世界中的模拟中,我們源力使者的預知能力模拟出來了我們在這裡的結果。
而你說的那隻手,應該就是我的手了。
”
“平行世界、源力世界的自己,經常會在這種危急關頭,給予自己一些些的提示,比如說警告,比如說警示…”
“顯然,這個湖裡面有着足夠威脅你我二人的怪物,因此源力給了你預警。
”
格溫眨眨眼:
“原來如此,可我有一個問題。
”
“請随便問。
”
“為什麼你的源力會提醒我呢?
”
“啊,這個啊,一般來說這種源力會選擇親近靠近的源力源進行警告,比如說一對情侶啊,比如說一對好友啊,比如……”咒刃越說越小聲。
她眨眨眼。
格溫也眨眨眼。
兩人同步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咳咳,一定是,啊!
一定是因為我的源力,單目有火的公主,我的源力是比較少有的溫暖源力,會吸引到别人的源力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對吧咒刃?
”
“是,是啊。
”咒刃結結巴巴說道,“難得啊,難,難得哇。
”
兩人一齊發出幹笑。
…………
聽故事的車廂中。
兔狲十分佩服的說道:“不愧是咒刃呢,居然能夠擁有這種感知自己‘死亡源力’的能力。
”
“哈哈…啊哈哈哈!
是的啊。
”咒刃先幹笑,然後爽朗的大笑掩蓋了有點心虛,以及她下意識看了格溫的眼神。
沒人注意到。
【蘇卡的,我幹嘛要和這NT看上去像是藏着秘密的同謀啊!
】
格溫心中狂叫。
龍格溫無奈的解釋。
——【這種事情确實别讓人知道比較好吧,畢竟呢,咒刃小姐說了,這種事情更多發生在深厚友誼的兩個人之間,雖然有很多例外,但是…格溫,你也不想别人知道咒刃的源力這麼喜歡你吧?
】
【蘇卡!
】
“繼續吧。
”
咒刃說。
格溫則白了她一眼,擡了擡下巴,将故事娓娓道來。
…………
格溫細聲細語着給自己自我安慰:
“來吧,越危險,收獲越大…”
咒刃耳朵動了動,偏過頭,這張精緻的臉上挂着一種奇怪的笑意:“你這話就跟努力的人一定會有結果一樣。
”
“哼。
”
事到如今,如果提出來‘我們往回走吧?
’
咒刃是會同意的。
并且這個松鼠女肯定不會嘲笑自己。
格溫知道這一點。
無端端的,他就是知道。
而咒刃也知道自己提出來的話,格溫也會同意。
但兩個人隻是對視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各自提起源力,帶着一種害死貓的好奇,與對于危險的追尋,輕輕走向了湖邊。
這個湖是少見的白沙湖。
在那幽深的暗藍色湖水的四周,是即使在夜晚時候,也會在月光照射下反射出美麗光芒的白色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