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小先和羅璇拉了出去。
門關上了,叔叔突然對着我就是一腳。
我沒提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叔叔沖上來,一把拉住我的衣領,“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
”
我全身顫抖着,“我……我……”
叔叔說:“你覺得這個事兒刺激你爺爺還不夠嗎?
”
他手一松,我癱軟在地上。
小先和羅璇把我扶到了椅子上,一時之間,我隻覺得天旋地轉。
親戚們都來了,甚至二爺也來了。
他似乎比誰都緊張,一來就沖着周圍人喊着:“大的是怎麼了?
你們這幫兔崽子,人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
你們這幫作孽的東西,叫你們傷天害理,你們都該去死!
去死!
”
他一邊說,一邊朝着每個在場的人扇着耳光,聲音很響,似乎每一下都打在了我的心上。
沒有一個人躲閃。
二爺打到了我的跟前,正要扇,發覺是我,瞪了我一眼,狠狠地“哼”了一聲,往外走去。
不多會兒,他陪着一個大夫走了過來。
我聽他說:“你進去看看,如果需要錢,我這兒有,需要什麼,也都跟我說,但是人你得給我救活,不然咱這交情就白瞎了!
”
那大夫很快進去了。
二爺在外面不停地來回地走着,時不時地問問當時的情況。
一會兒,他大怒道:“什麼?
!
你說小花怎麼了?
”
二爺聽着叔叔低聲說着,不時回頭看看我。
我不敢擡頭,好一會兒,聽二爺說:“先别管那麼多了,救人要緊,希望老家夥還有一口氣,我從北京調人來治!
”
四十多分鐘,對我來說,感覺到從沒有過的漫長。
我在心裡默默地祈禱着,門終于開了,大夫走了出來。
二爺急忙迎上去,問:“怎麼樣?
”
大夫取下口罩,“太晚了,他的身體已經是極限了!
肋骨斷的部位已經大出皿,就算當時采取措施,也很難保證沒事兒!
他能撐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你們準備一下後事吧!
”
晴天霹靂!
我大喊着:“不可能!
爺爺沒死,你騙我!
”
我一下蹦了起來,突然,眼前一黑,我昏了過去。
不要醒!
不要醒!
永遠不要醒!
我醒來的時候,陪着我的隻有小先和羅璇。
我掙紮着坐了起來,小先說:“珉哥,節哀!
放心,後事家裡人都照應着呢!
”
短短的幾天,我先後失去了我最親的兩個人。
這難道就是報應嗎?
這難道就是命嗎?
我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我一把扯掉了手上的注射管,痛,卻趕不上心痛。
萬念俱灰原來可以真切如此!
我咬着牙,趕到了殡儀館。
曾經我很怕來這裡,因為我不願意身邊任何一個人在這裡。
如今先是花兒,接着是爺爺。
我心裡呐喊着:“爺爺,孫兒對不起您!
您堅持着就是在等我來,可孫兒又氣您了!
孫兒知錯了!
爺爺……”
殡儀館裡,爺爺安靜地躺在靈床上。
這裡現在除了家裡人,沒有别人。
這難道就是幾天前還有說有笑的一家人嗎?
老天不公啊!
我撲到爺爺身上,想号啕大哭,嗓子卻嘶啞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