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龍把鮮皿淋漓的廓爾喀軍刀在太子兇口上正反面兒抹了兩下,熟練的在手裡挽了個寒光閃閃的刀花,随手“嗆啷”一聲插回了腰間刀鞘。
腳踏鮮皿,他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戰術手表,距離末世降臨隻剩下十分鐘了。
貝龍必須在十分鐘之内趕回到大表哥家裡去,在大表哥家裡藏到晚上,等晚上大表哥回來了,兄弟倆就可以借着夜色掩護向華夏戰略轉移。
喪屍在剛開始的時候還保持着和活人一樣的生活習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當然實際上喪屍并不需要休息,與其說是生活習性,倒不是說是身體慣性。
一旦有風吹草動他們就能立即進入戰鬥狀态,所以晚上并不代表絕對安全,隻是相比起白天來要好一些,至少喪屍不會像白天那樣漫無目的的滿世界亂逛。
可惜人類并沒有能抓住這個機會,兩三天之後全世界的喪屍就都遺忘了這種慣性。
上一次貝龍的大表哥幸運的趁着夜黑風高逃回了家裡,這一次倒不是貝龍沒告訴他末世降臨的事情,主要是中午大表哥急着出門跟人做生意,根本都沒有理會貝龍這個一點兒都不好笑的“玩笑”,貝龍隻好任他匆匆離去。
反正在貝龍的記憶裡,按原有曆史軌迹大表哥也是有驚無險的回來了的。
貝龍也打電話通知了他的父母朋友,但同樣沒人相信他,他也隻能是用謊言欺騙父母在家等待一天,相信等到末世降臨時父母會明白他的良苦用心,隻要父母能在家裡堅守上一個星期,貝龍無論如何也趕回去了。
吃力地重新扛起了八十升的大登山包,貝龍提起了那一箱美國RME,加起來一百多斤的負重讓他快喘不過氣來了,未來的至尊強者華夏八大天王之一的貝龍,此時此刻還隻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青蔥少年。
由于青春期發個兒太快營養沒跟上,現在一百八十四公分的他隻有一百二十多斤。
就憑他現在這個身體,如果不是因為有着豐富的殺人經驗,又出手狠辣無情,勝負還真不好說。
搖搖晃晃的走出兩步,貝龍停了下來,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女孩。
上一次是女孩的鮮皿迸濺在他臉上,這一次卻是太子的皿噴了女孩一臉。
大概是太刺激了吧,女孩站在那裡渾身僵硬目光呆滞,就好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
貝龍很理解她現在的精神狀态,上一次的時候他也是如此,腦海中一片空白。
不同的是他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家裡,女孩卻好像要在這裡站到地老天荒。
貝龍出手救她,其實并沒有想那麼多,隻不過是求一個問心無愧而已。
可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染上因果了,如果他現在無視這女孩,獨自回到家裡,十分鐘後這個女孩一定會被喪屍殺死。
那麼問題來了,他沖冠一怒拔刀殺人,救下了這個女孩,難道就是為了讓她晚十分鐘再死?
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救她呢,反正都是要死,還能給自己多争取點兒時間。
如果他還是那個不到十八歲的懵懂少年,或許他會一直糾結到十分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