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軍基地的一間營房内,蘇天禦,大白,周同輝,餘明遠四人落座後,孔正輝關上房門,彎腰坐在了靠近門口的邊角位置。
“怎麼了,正輝,有啥事兒?
”餘明遠率先問了一句。
孔正輝表情嚴肅,坐在椅子上搓着手掌,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衆人稍稍等待了一下,白宏伯立即催促道:“說話啊!
怎麼了?
”
孔正輝緩緩擡頭看向衆人,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有些話,其實我早都想說了,但一直也沒有找到合适的機會。
今天這房間也沒有外人,咱們就哪說哪了。
”
大家聽到這話,都有些發懵,因為孔正輝的狀态明顯是很嚴肅的,而在這之前,他很少用這種語氣跟大家談事。
“你說。
”餘明遠跷着二郎腿,掏出了煙盒。
孔正輝掃了一圈衆人:“我覺得工會的步子邁得太急了,我們也不應該摻和這個事。
”
這話一出,屋内安靜得落針可聞,就連剛準備點煙的餘明遠,也是表情有點錯愕。
“先前的軍備生意,我們又搞注資,又搞關系,幾次差點把命搭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把它拿下來。
但效益還沒等看見,馬上又弄出來一個礦難事件,讓我們和保龍集團,以及它背後的資本徹底對立。
”孔正輝語氣平穩地看着衆人說道:“當然,礦難事件不是我們的責任,工會也是處于被動狀态,不得不反擊。
但事實證明,我們搞完這次事後,已經是力竭狀态了,應該把精力全都放在準備軍備生意的正式運營上,用幾年時間來積蓄力量,而不是四處開戰,四處得罪人,一直把工會内所有人的神經都拽得時刻緊繃着。
”
大家聽到這話,都沉默着,沒有接話。
孔正輝松了松領口,繼續補充道:“碼工協會,保龍集團,監管會,海軍的尤家,以及區外的薛家等等……你們要算算,我們雖然拿到了一些資源,但無形中已經得罪了多少人?
有多少人想緻我們于死地?
!
這次好了,人販子的事搞到現在,又是個深不見底的情況。
我就有點想不通,我們為什麼要和費平生這樣的團隊合作,繼續往下搞呢?
适可而止不行嗎?
”
“正輝,我說兩句。
”餘明遠沉吟半晌,緩緩放下煙盒說道:“這個販人的案子情況确實比較複雜,目前也跟我們想得不太一樣,但促使咱工會追下去的原因有很多。
第一,張浩被抓了,他是我們的人,咱們的兄弟,我們不可能不管他。
第二,天禦在海警司,這個案子是他負責的,上層也給了他破案壓力。
第三,我們最強硬的政治關系之一老黎,他對這個案子也感興趣,也想讓我們追查下去。
第四,這幫人販子也确實……!
”
“老黎讓我們查了沒錯,但追不追下去的主動權,在我們自己手裡啊。
”孔正輝立即反駁道:“就拿這次事來說吧,我們可以選擇不信任費平生,也可以不去艾蘭,直接跟老黎報告,說線索斷了,他又能怎麼樣呢?
如果這樣做,這次就不會有這麼多人受傷,我們也不會有一堆爛腚眼的事在等着處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