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飛刀有毒
王兵低下頭,默默地為二柱合上眼。
你死不瞑目,我讓你瞑目。
數秒後,王兵表情重新變得平靜。
他揮揮手,準備讓韓冰冰回到調查隊隊伍裡。
伊凜卻突然擡起頭,問了一句:“韓博士,這種毒,能短時間内制作出解藥嗎?
”
韓冰冰面色有幾分難看,搖搖頭:“不可能!
條件不夠!
我這次帶出來的設備,不足以提取出抗毒皿清,而且,這環境也不允許!
制造抗毒皿清的過程,需要一個無菌且安全的環境,這裡……總之,不可能。
”
隊伍中終于出現第一位死者。
所有人表情都是有幾分沉重。
莫莉低着頭,面上帶有幾分低落。
隊伍重新出發。
二柱的屍體被留在了原地。
在經過短暫的商量後,王兵此次再也不顧居修遠的反對,直接改變了目的地。
不去學校……
去鎮中心醫院!
同樣是灰霧中行軍,對方人數不明,但不管怎麼說,比起調查隊一行人這拖家帶口還背裝備的,無疑行動快捷許多。
飛刀襲來的方向,分明是在隊伍前進方向的前方。
很顯然,對方又走在了他們面前。
若還傻乎乎地按照原計劃前往學校,無疑會走進對方布下的埋伏中。
過了十五分鐘。
又一柄小巧的飛刀從灰霧中一閃而過。
這一次死的是另外一位特種兵。
王兵咬着牙,在戰友中了刀的瞬間,幾乎是不顧一切沖進濃霧中。
瘋狂開槍掃射。
同樣的飛刀,同樣的死法,同樣的毒。
不知從哪裡飛出來的小刀,如同奪命的死神,暗中收割一條條生命。
當伊凜一行人抵達鎮中心醫院時,調查隊死了二人,特勤小隊死了四人。
一共無聲飛處六把飛刀,取走了六人性命!
整個隊伍,都陷入莫名的恐慌中。
這種莫名其妙的死法,才是讓人恐懼的源頭。
居修遠、劉念安、韓冰冰、馮蔓青、莫莉、伊凜、王兵。
還未抵達醫院前,便隻剩下這點人活下來。
灰霧前方,已經能隐約看見一棟建築的影子。
在建築的頂端,似乎有一個紅十字。
所有人都是一言不發。
連一向固執的居修遠,也變得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
錯了嗎?
他一心求得真相,難道這也有錯嗎?
死了那麼多人,究竟是誰的過錯?
居修遠不知道。
但他現在根本無暇去思考,是否應該回頭,是否應該走下去。
他不知道。
他甚至連自己最後能不能活下去,也不清楚。
其他人雖然沒有明說,但馮蔓青、韓冰冰等人,望着居修遠的眼神中,多了幾分隐晦的恨意。
若不是居修遠一意孤行,執意要繼續進行調查,這隊伍裡也不會死那麼多人。
伊凜也有幾分無奈。
對方太過狡猾。
伊凜也不可能為了其他不相幹的人,白白消磨自己的靈能值。
這就是他們的命。
怨不得誰。
伊凜隻是默默地思考,默默按計劃行事。
“快到了!
”
劉念安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忽然說道,打破沉寂。
王兵表情漠然,擡起頭,灰霧深處那一棟建築的影子,在他眼中竟像是一隻吃人的怪獸,仿佛隻要往前走,所有人都會被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他忽然有這種預感。
五人戰術配置的外勤小組,如今隻死剩下他一人。
他也變成了光杆司令。
獨樹一幟。
連身後有一個人,緩慢接近,也沒有發現。
當身後那人接近他兩米範圍内時,王兵這才聽見了腳步聲,繃緊的神經讓他霍然轉身,擡起了槍口。
“王隊長,别,别亂來,是我,是我!
”
劉念安吓得連忙舉起手,面色蒼白。
“你……”王兵緩緩放下了槍,見是劉念安,緊繃的神經稍稍松弛了一些:“劉博士,什麼事?
”
劉念安輕歎一聲,眼中浮現出一絲悲傷,他無奈地搖搖頭:“沒什麼,王隊長,我隻是想告訴你,這些人的死其實跟你沒有關系,我見你臉色不太好……希望你不要太過自責。
”
王兵咬咬牙。
不自責……那是不可能的。
王兵将其他人的死,歸咎于自己的無能。
若是自己屬性能再高一些,速度能再快一些,反應能再靈敏一些……
或許就能擋下那一把把如同鬼魅一般出現的飛刀,而不是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隊友,痛苦地死在劇毒之下。
劉念安走近幾步,伸出手,想要拍拍王兵的肩膀,以示安慰。
劉博士的手帶着幾分濕潤,像是剛洗過,沒有擦幹。
40厘米……
30厘米……
20厘米……
劉念安那濕漉漉的手掌越發接近,眼看就要碰到王兵身上。
啪。
就在此時。
一隻手掌莫名地從一旁伸出,如同鐵箍一般,死死扣住了劉念安的手腕。
劉念安那悲傷的表情陡然一僵。
咔咔咔。
他脖子梆硬,像是頸椎病發作,緩緩轉過頭。
伊凜笑眯眯地站在劉念安身旁,望了一眼劉念安那濕漉漉的手掌。
“劉博士,你這洗手洗得有些勤快啊?
”
王兵一愣。
他在瞬間,沒明白伊凜此舉的深意。
劉念安表情一動,瞳孔微縮,他用力将手腕抽出,面帶不快:“跟你有什麼關系?
”
“你說呢?
”
伊凜呵呵一笑,反問道。
“你……”劉念安呼吸一滞,不知為何,這年輕人的眼中,平靜無波,嘴角明明是在笑,但那眼裡卻沒有半點笑意,冷靜得可怕。
伊凜的眼神,讓劉念安有一種被看透了一切的錯覺。
如同是不穿衣服站在冰天雪地中,讓他心裡生出一種渾身上下被看個透徹的恐懼。
不可能。
這小子不可能發現。
絕對不可能。
一萬個不可能。
劉念安很快便冷靜下來,皺了皺眉,轉過身,嘴裡冷哼一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隻是見王隊長心情不好,想安慰一下罷了。
”
劉念安往前走了幾步。
忽然——
他渾身一僵。
冰冷的觸覺,無聲無息抵在了劉念安脖子上。
劉念安心中駭然,低頭一看,抵在自己脖子上的赫然便是一把紅白相間的奇異短刀。
“我說了讓你走了嗎?
”
伊凜站在劉念安身後,語氣平靜。
“你,你在做什麼!
王隊長,這小夥子瘋了!
快阻止他!
”
劉念安被伊凜一刀架在脖子上,絲毫不敢亂動,但他卻果斷地向王兵求救。
王兵卻忽然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他根本沒理會劉念安的求救,反倒是望着伊凜,那滿是恨意的眼神中夾雜着一絲期盼:“是他嗎?
”
期盼的是……
他需要一個理由。
一個與隊友的死,劃上等号的理由。
“八九不離十。
”
伊凜聳聳肩,然後低聲朝莫莉叮囑一句:“别離我太遠。
”
劉念安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們,你們在說什麼?
快松開我!
我可是‘國家一級重點保護人才’,你們無權對我使用私刑!
我要求公平的審判——”
話說到一般,劉念安自知說漏了嘴,語氣戛然而止。
“哦?
你也知道你有罪?
”
“沒有!
我一定要舉報你們!
你們濫殺無辜!
還有你,你小子不過隻是一個實習研究員,憑什麼對我動手!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嗤!
伊凜一刀劃過。
劉念安的頭顱被切了下來。
雙側頸動脈噴出兩道小皿柱。
噴得挺高。
咻咻咻地噴。
當劉念安的頭顱骨碌碌滾到腳邊時,仍保留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傳說,隻要刀夠快的話,被殺的人來不及察覺到自己的死亡,大腦還能維持數秒鐘的思維。
原來,這結論是真的……
劉念安死前最後一個想法是——
你特麼倒是給我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啊!
這種場景,莫莉也許是見得多了,這一次并沒有驚叫出聲,隻是閉上眼,不忍看這殘忍的一幕。
“啊啊啊——”
“!
”
“啊——”
倒是調查隊其他人,忽然見到這一幕,一個個吓得臉色蒼白,慘叫不已。
啊——啊——啊——
慘叫聲不絕于耳,遠遠蕩漾出去,沒有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