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這句話也是含糊不清,一開始我還沒聽清,但郝光天天伺候他爸,當然能聽懂,但是他看看我們兩個,眼神裡都是求助。
要是放在平時,他肯定趕緊過去扶他爸,通過今天的情況來看,郝光說他供奉了鏡子後,自己的脾氣改變了不少,對父親也很孝順,這不得不說,也是一個好事情。
但是,這鏡子把他爸弄成一個活死人陪着他,這他麼的就不是人幹的事了。
“老郭……你經驗豐富,你來。
”
我用下巴指了指,示意郭瘸子去扶老頭,郭瘸子沖我瞪了下眼睛,然後推了推郝光,對他努了努嘴,說:“你爸喊你,你去。
”
“我害怕啊……”
郝光苦着臉,還是不敢動,郭瘸子想了想,跟郝光要了紙筆,郝光情急之下隻找到一個小學生作業本,郭瘸子也沒在意,撕下來一張,用圓珠筆在上面寫了一張符,舔了點口水,然後給了郝光。
“你去,扶他的時候,抽冷子把這張符貼在他的腦門上。
”
“這是管什麼的啊?
”
“甭問那麼多,貼上你就知道了。
”
郭瘸子一臉神秘,眼神裡帶着怪異的笑容。
郝光硬着頭皮,哭喪着臉走過去,一隻手扶起他爸,往前走了幾步,然後一隻手悄悄把那張符拿出來,冷不丁就貼在了他爸的腦門上頭。
然後,他爸仍然是渾然不覺地往前繼續走了幾步,忽然雙膝一軟,咕咚就栽倒在了地上。
“爸,爸……你怎麼了……”
郝光吃了一驚,過去要扶,郭瘸子伸手攔住了他,沉聲道:“你不許動,我已經用鎮屍大符定住他的七魄,從現在起,你不要再碰他,也不要讓他接觸到生人之氣。
”
郝光吓的後退兩步,說:“那……現在咋辦啊?
”
郭瘸子沒回答,而是看了我一眼,問道:“你給算算,他死了有多久了。
”
我在心裡感應了一下,然後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念頭:上月三号,淩晨兩點十分。
“上月三号,淩晨兩點十分。
”
我如實說道,郝光先是一愣,然後回憶了一下,猛地一拍大腿。
“我想起來了,那天早上我爸睡到很晚都沒起,然後我去喊他幾次,也沒反應,最後我都要打急救電話了,他才忽然醒了過來,但是整個人就變了,也是從那天起,他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完全沒有之前的精氣神,每天都渾渾噩噩的感覺。
”
我微微一笑:“那就對了,實際上他那天早上就已經死了,之後醒過來,天地二魂就已經散了,如果不是你不斷的喊他,怕是他也很難醒過來。
”
“這麼說,他是被我喊活的……”
“那倒也不是,确切的說,他是接觸了你的生氣,才突然活過來的,但是天地二魂又已經散了,才會變成活死人的。
但僅僅這樣,還不足以讓他吊着一口氣不咽,活生生撐到現在。
所以……”
我說着指了指那面鏡子,說:“現在,你要先把你爸處理了,然後,再把那面鏡子處理了。
否則,你家裡以後也不會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