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地包天這般解釋,我們不由得有些愣神,若說在這樽棺柩之中,躺着的是那名傳聞已久的白蓮教鬼道高手,這個倒也還可以理解,但是誰會把這麼完整的黑曜石棺柩,拿來做一個通道的出口呢?
這不是暴殄天物麼?
黑曜石其實并不算貴,但是這樣完整而純正的黑曜石棺柩,還真的是世間少有呢。
墓地乃人臨終的歸宿,能夠修得起如此大墓之人,為了防止自己身後被人摸了手腳,裡面自然是機關重重,不過此處因為之前就有人來過,諸多設置差不多都被專業人士給破除了,而且我們這兒又是老馬識途,故而才會如此順利,瞧見這棺柩,麻衣老頭突然想到了一點,問地包天:“既然如此,當初你父親他們,為何又折轉而返,而且同伴還相繼死去呢?
”
這樽奇怪的棺柩,地包天也是久有聽聞,但從來沒有見過,睜大着眼睛打量,聽旁邊問起,吞着口水說道:“當時,我爹他們按照秘錄的指示到此,将此處的陪葬之物一掃而空之後,開始琢磨起這棺柩之中的東西——但凡墓葬,最值錢的就是陪在死人身邊的東西,便如傳說中的護魂珠,就是塞在那舵主的肛門裡面。
這棺柩蓋子沉,用什麼工具都打不開,後來有懂這個的,說要找童子,先圍着尿一圈,然後用中指皿塗抹,方才能夠開。
他們找了一個,結果真的開起來了,然後一陣大霧,大家慌亂,奪路而逃……”
麻衣老頭沉吟半晌,然後出言道:“一陣大霧,衆人驚慌——說明此處煞氣濃重,一般人抵擋不住,直接被迷惑了心志。
無妨,我這裡有靜神符一張,可以鎮場。
”
說完,他摸出一張皿色黃符,然後轉頭瞧向地包天,地包天一邊笑,一邊擺手:“之所以會與您一同來,就是瞧中了您的本事,不過要打開的話,我可不行——我結婚了,孩子就比二蛋小一點兒……”我在旁邊也算機靈,不用催促,直接把褲子摟下來,背着楊小懶,開始圍着這黑曜石棺柩尿尿。
這些天趕路忙,火氣大,這尿液都有些濁黃,不過不打緊,數量倒也湊合,完了之後我還意猶未盡地抖了抖,結果麻衣老頭直接抽出我腰間的小寶劍,随手一揮,我的中指就是一陣刺痛。
我幾乎是被麻衣老頭野蠻地舉起來,手指在棺材蓋上塗抹一番,完了之後,連人帶着小寶劍,給扔在了一旁,接着他開始作起了法來,腳踏罡步,身形變換,三兩下,大袖一揮,整個空間的溫度陡然間竟然拔高了好幾度。
在一陣飛速的舞動中,麻衣老頭倏然靜止,整個人停了下來,然而揮揮衣袖,手伸在了半空中。
他整個人宛如石佛,手緩慢地擡起來,一點一點,向上推移,而讓人詫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重若千斤的那棺材蓋子,居然發出了“喀喀喀”的聲音,然後朝着上方,緩慢擡起,仿佛無形之中有一雙巨手,将其憑空托起一般。
這場景十分離奇,顯示出了麻衣老道厲害的手段。
我在旁邊瞧着,發現地包天小心地往後推開,那盞銅燈被他收起,臉上似乎顯得有些害怕。
我起初不知道他在害怕什麼,然而當整個棺材蓋子完全離開了那黑曜石棺柩的時候,突然間就冒出了一股黑色如墨的濃霧,朝着我們這邊席卷而來。
“疾!
”
麻衣老頭早有準備,手往袖子裡一縮,當揮出來的時候,卻是一道火光飛起,朝着那黑霧迎了上去。
兩者皆是來勢洶洶,一旦撞上,便如同那火星掉進了油桶,轟地一聲,那符箓竟然化作了一道火牆,直接将所有的黑霧格擋,接着在麻衣老頭的誦念之下,那火牆搖曳,然後宛如江中巨石,穩穩地将所有的黑霧燃燒殆盡,接着自己也化作了一片虛無之中。
讓人奇怪的事情是,就算這火燒連天,空間中的溫度卻反而變得更加的冰冷起來,我下意識地抱着胳膊,瞧見地包天已經走上了前去,對麻衣老頭說着恭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