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什麼都沒有!
一下午,艾麗都在找尋記憶,可追根溯源後,一切都在這裡戛然而止,無論她再怎麼去回憶,都沒有以前的記憶。
結合種種猜測推論,這丫頭才會得出那個結論。
如果她不是天霜村的人,那麼她又是什麼人?
從哪裡來?
父母是誰?
冥冥中,艾麗感覺到,似乎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和她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她沒有告訴蘭斯,而是選擇将其埋在心底,使兩人間的關系,出現一道微不可察的縫隙。
他們不會知道,命運在這裡跟他們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導緻兩人日後經曆了種種磨難……
艾麗終究還是在蘭斯的安撫下睡去,隻是那一抹化不開的愁容令蘭斯心痛。
夜晚還在繼續,無心睡眠的蘭斯悄悄起身,給艾麗掖好被子,獨自一人鑽出營帳外,漫步在廢墟之中。
記憶,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
它将人類看到的、聽到的、碰到的、嗅到的、嘗到的一切一切統統記錄下來,轉化成奇異訊号儲存在大腦之中。
在你以為你忘記的時候,一點點小小刺激,就能激活相關的回憶。
将靈魂比作操作系統,那麼身體便可以看成硬件設備。
更換系統雖然看上去重置了硬盤,但硬盤内依舊充滿各種記憶碎片,平時他們并不會出來搗亂,甚至你都無法見到他們,可一但觸發某種條件,這些記憶就會被重新激活。
駐足在一面斷壁前,手指輕輕的摩挲着牆壁,冰冷、粗糙,卻令蘭斯無比熟悉。
“我的【家】嗎……”
門,早已隻剩半根木質框架,依舊挺立在原地,堅守它的崗位。
但十年間,日曬雪覆、風吹水侵,木質結構由内而外,徹底腐朽。
指尖劃過半腰處的道道刻痕,眼前浮現出一個黑發黑瞳的正太,激動地指着刻痕,向父母炫耀增長的身高。
穿過大門,入眼的是一片碎石掩蓋、雜草叢生的景象,而大腦中反饋來的記憶碎片更多了。
第一次收到生日禮物、第一次被父親罵、第一次交到玩伴……
嘩啦!
翻開地面上的石塊,露出下面被壓碎的小木床,蘭斯眼中閃過一絲懷念,手腳熟練的從木床下面的暗格中,摸出一個破破爛爛的袋子。
呼!
吹去袋子上的灰塵,無視上面的黴斑和蟲蛀,輕手輕腳地取出裡面的物件。
一把腐朽的小木劍、一串發黑的尖牙項鍊、一個看不出原型的破布娃娃、一塊有着奇異白斑的石頭。
每一件都承載着美好回憶,令他陷入重重回憶中。
“唉……”
良久,蘭斯眼中的回憶之色消失,逐漸被猙獰之色取代。
噗——
一口鮮皿噴出,蘭斯露出一絲苦笑,叫你好奇心旺盛,這一回爽了吧……
自古華夏的修煉體系都講究心境,實力再高,若沒有匹配的心境,最終隻會淪為力量的奴隸,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也就是走火入魔!
那些憑空多出來的回憶,必然與蘭斯本身的記憶發生沖突。
作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的回憶片段,根本無法撼動蘭斯的記憶,所以它們以另一種方式儲存了下來。
執念!
而且還是報仇的執念!
一絲混雜的真氣可以摧毀一顆金丹,一絲未完的執念卻可以在突破元神時引人入魔,危險比前者高出數倍。
所幸,身體的原主人隻有六歲,留下來的執念隻有這一個。
“不留遺産就算了,幹毛還要給我留下個隐患呢!
嘛,也好,早一點發現隐患,總比關鍵時刻被它搗亂的好。
”
“既然繼承了你的身體,那麼你的因果我也一并擔下!
”
沒有心思繼續探尋下去,匆匆将手中的小物件收入空間,轉身離開這片傷心地。
報仇報仇,也得有一個目标不是!
運氣好,随便宰幾頭怪物,就能消去執念;運氣不好……呵呵,殺光所有怪物都不一定能解除執念,蘭斯還想踏足元神期呢!
消除執念是一件很唯心的事情,不走心,怎麼解開執念!
關鍵時刻還是得靠大偵探·蘭爾摩斯才行。
半個小時後。
“坑爹呢!
”手中的放大鏡摔了個稀碎,蘭斯一臉苦逼的坐在原地。
時間,徹底将所有證據掩埋。
除了一些斷壁上,還殘留着些許爪痕,其他地方連個像樣的線索都沒有。
“唉,還是回去問一問拜倫他們吧,想來這幾年他們經常有回來這裡,應該會有一些線索吧!
”
先前的找尋中,蘭斯發現有幾戶人家被清理收拾過,村裡還有些人類活動過的迹象,由此可以斷定經常有人過來。
伸了一個懶腰,目光無意瞟到一個身影。
“咦?
那個地方是……祠堂?
”好奇心占據上風的蘭斯蹑手蹑腳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