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登神長階!
東京塔算是東京的地标性建築和觀光景點,構架模仿埃菲爾鐵塔,但比前者還要高出八米,是僅次于東京天空樹的曰本第二高結構物。
這座塔的主要用途除了發送電視和電台的廣播訊号外、還能在大地震發生時發送JR列車停止信号,兼有航标、風向風速測量等亂七八糟的功能,算是一個拼多多綜合體,畢竟建造起來花費了不少成本。
當然,現在的日常維護保養也是一大筆開銷。
國永太郎就是東京塔的維修人員之一,他今年四十多歲,學曆低,又是中年失業後轉行,沒有正式的合同,現在還挂靠在一個外包公司。
平時這倒也沒什麼,給錢就行,畢竟這種髒活累活哪怕被抽成一部分,到手裡的薪水也勉強足夠一家三口在東京生活。
但今天比較倒黴的是,國永太郎在高空作業的時候不小心被割傷了臉,劃了個大口子,挺嚴重的,現在隻簡單地包紮了一下。
國永太郎一開始不想去醫院,他們這種臨時工工傷醫療報銷少,還耽誤事。
但老闆怕人出事,還是堅持讓人給他送到了附近的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拆開紗布看了下傷口,就說要住院。
國永太郎猶豫了下,打了個電話,一陣嘟嘟的接通後,他語氣有些吞吞吐吐地對那頭說,老婆,我今天工作不小心受了傷,醫生說要住院。
電話那頭傳來了煩躁的聲音,裡面有個女人在質問:
你要住院,那孩子明天上學沒人送怎麼辦?
我還得上班,明天還是孩子的考試,不知道你是怎麼工作的,這都能受傷?
國永太郎被問住了,一時間讷讷地說不出話來,旁邊送他來的同事尴尬地看了他一眼,轉過了頭假裝玩手機。
他低下頭,右側臉頰那個大概能放進一根筷子的傷口紗布破了,皿還在不斷地透過紗布往外滲。
他的心裡有點難過。
電話還沒挂,國永太郎吸了下鼻子,努力擠出笑容,故作輕松地改口說,老婆,我問下醫生看看今晚能不能不住院...
他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急躁躁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你自己看着辦吧,我煩死了現在,挂了,記得晚上接孩子。
嘟嘟嘟—!
手機裡傳來了一陣盲音。
國永太郎看了看手機,茫然地看了眼旁邊的同事,又仰頭看了眼醫院走廊明晃晃的日光燈。
他擡手擋了下,覺得有些刺眼。
離開醫院,國永太郎提線木偶般邁着虛無的步伐走出了醫院大門。
出了門,就能看到不遠處高聳的東京塔。
國永太郎記得他向他老婆求婚的時候,就帶着他老婆來了一趟東京塔,學着大城市東京人的樣子,憨笑着地單膝跪下說老婆嫁給我。
然後他們結婚了。
再加上國永太郎現在一直在負責維修保養這座塔。
久而久之,東京塔對于他來說也有了某種特殊的意義。
但這次出門,國永太郎沒又擡頭去看那座高高聳立着的塔。
唔,或許是外面的陽光太刺眼了。
他就那樣站在醫院門口低着腦袋,臉頰的傷口似乎變嚴重了一下,滲出的皿液彙成皿流,沿着臉頰滴落在了幹燥的馬路上。
其實國永太郎也知道這些是沒辦法,他也知道這些都是生活。
但他打這個電話隻是想聽到一句關心,哪怕不住院也可以。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國永太郎疲憊地耷拉着腦袋,街上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步伐匆匆,沒有人留意到路邊這個臉上纏着繃帶的中年人。
同樣,也沒有人注意到,一陣肉眼幾乎微不可察的“黑霧”從東京塔旁的六本木之丘方向飄了過來。
轉眼,“黑霧”籠罩了下來。
無數體型微小怪異,腹部長着觸手,觸手間還有一個口器的蟲子,宛如一陣煙般從中年人的口鼻耳朵,還有繃帶下的縫隙間滲了進去。
某一瞬間,中年人的身形開始顫栗,開始顫抖,開始左右晃動着脖頸,最後痛苦地蹲下身體雙手抱住了腦袋。
身後,追上來的同事拍了拍他肩膀。
下一秒,醫院門口的街道上傳來的慘嚎聲。
一轉眼的功夫,街上的人群宛如池塘裡受到驚吓的魚兒,瘋狂沒頭沒腦四處尖叫逃竄了開來。
......
“好心人,喰種是什麼?
”
回家的公交車上,山崎海正在沉思地時候,保溫杯裡的賽茜莉雅聽到廣播後好奇地問道。
對于這個警視廳取的名詞,山崎海也無法具體定義,隻能大概描述了一下自己從電視上看到的喰種的狀況。
賽茜莉雅趴在保溫杯口,托着小下巴,認真地聽完後,小腦袋似乎反應了一下,突然驚訝道,“咦?
這不是魔鬼蟲的寄生體嗎?
”
魔鬼蟲的寄生體?
山崎海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但他反應很快,腦袋裡稍微轉了下就有些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那些喰種是你說的魔鬼蟲造成的?
”
賽茜莉雅小雞啄米般一陣點頭,皺着小鼻子回憶了一下補充道:
“魔鬼蟲可以感受到人們的憤怒痛苦傲慢貪婪...人們把這些和魔鬼交換,就能獲得魔鬼的力量。
”
說完,她忽然反應過來,立馬邀功般地湊上了小腦袋,語氣有些讨好地說道,“好心人,賽茜莉雅上次就和你說了裂隙有魔鬼蟲一起跟過來,賽茜莉雅沒騙人吧?
”
山崎海看着這小不點臉上期待的樣子,想了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過驗證了她的話真假就放她離開,難怪她那麼激動。
但這還差得遠呢,這小家夥一直沒交代上次射進他鼻孔的重水是怎麼來的。
山崎海當然也不能說話不算話,否則很容易破壞雙方最基本的信任,隻能微微颔首點了點頭。
“唔,這倒是沒騙人。
”
“那...有獎勵嗎?
”
賽茜莉雅小心翼翼地問。
她多想聽到的山崎海大手一揮對她說:我們就此别過,再見!
不對,最好再也不見。
然而殘酷的現實卻是....
“既然沒騙人,那我今晚就不吃你了。
”
聽到山崎海的話,賽茜莉雅第一反應是沮喪,果然沒那麼容易放了我。
但下一瞬,她忽然有意識到哪裡有些不對。
等等!
霎時間,原本兩隻小手扒拉着保溫杯口趴在那的她,頓時如遭雷擊般雙手一松,小小的身體頓時“嗖”一下子沿着杯壁滑了下去。
下滑的慣性太大,這小不點一屁股坐在杯底,似乎還往後蹦跶了一下。
但她顧不得去揉摔的生疼的小屁股蛋,趕緊一溜煙地縮到保溫杯角落,目光警惕地看着山崎海,語氣有些哆嗦地顫道:“你你你...你騙人!
你說了聽話就不吃賽茜莉雅的。
”
“對啊,所以我沒吃你啊。
”山崎海眨了眨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