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
楊蓮亭還在冷笑。
他倒抽一口涼氣,突然冷笑道:“大膽!
你是什麼東西,敢以下犯上,真該千刀萬剮了!
”
此時他身體蜷縮,手指不知給蘇留削斷了幾根,這種痛覺幾乎讓他整個人炸裂開來。
楊蓮亭實在是心裡已經絕望了,再沒有半點求生的念想,隻将心裡的話罵了出來,罵了個幹幹淨淨,“童老狗,平日就倚老賣老對我陰奉陽違,我早要動你,今日我如若能從這小殺才手裡脫身,定将你全家上下誅了個幹淨!
”
到了此時,他還想不到自己會死。
人總是不會将最壞的情況考慮進去。
童百熊放聲狂笑,笑聲震得殿内侍衛的耳膜俱都一痛,邊笑邊道:“小子,你趕快調好内息,我先來鬥你,楊蓮亭你且候着,老子稍候便來殺你!
”
他說話間,單刀已經在手,卻也不托大,腳下足步先變,轉到了一個最适合發力的位置,可攻可守。
蘇留吞了粒雪參玉蟾丸,體内有些不支的内力見漸漸地有了起色,逐漸在經脈裡奔騰流轉。
“小子,出刀吧。
”
童百熊果然遵守諾言靜候了半響才探手拔刀,合身而上,虬髯怒揚,雙臂肌肉贲張,竟如堅石,威風凜凜。
他舒臂揮刀斬來,單刀夾帶着風雷之聲,一時之間雪亮刀光卷舞,登時将蘇留整個人都罩了進去。
每一刀,都是最幹淨利落殺敵要害的一刀,也是童百熊數十年江湖經驗的凝結。
樸實無華,卻很有效果。
殿内的侍衛,僅剩下數個,慌忙奔去救治楊蓮亭。
心裡也都稍稍安定:風雷堂大長老,實至名歸,有他出手。
這個蘇留必死無疑。
隻是蘇留,右手慢慢地搭上了刀柄。
身子詭異地靜止不動,隻等到刀鋒到了面前,腳步倏地展動,前後一錯,已經退了三尺,這步法,堪稱是翩若驚鴻一現!
隻是童百熊的刀,來得極快。
這幾刀未曾奏效,他怒嘯一聲,刀勢又起,看得楊蓮亭不自覺地流出了冷汗,若是這一刀砍到了自己身上,焉有命在?
蘇留卻不慌不忙,此時他經曆過跟魔教幾位長老的一番死戰洗禮,對于劍術跟戰鬥的把控,已經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換而言之,童百熊。
縱使比普通長老強上一線,跟嶽不群也在伯仲之間,但是也已經當不得蘇留的對手了。
蘇留手按在刀上。
步法再動,堪堪往左再移了三寸。
跟這樣有無數皿戰經驗的老一輩的高手,實實在在地過招,對自己經驗積累是非常有好處的。
這種老江湖意味着什麼?
是經曆過皿和火的考驗,幾乎每一刀,都是他面臨生死做出的抉擇。
尤其是此時的童百熊,内力也已經運到了巅峰狀态,他跟東方不敗稱兄道弟,直至東方不敗練葵花之前。
武功都是牢牢壓制他的。
此時,他已經出到了第十三刀了。
每一刀都是舉重若輕,穩重帶着狠。
狠裡帶着辣,辣裡是無比自信的準。
刀鋒極準,幾乎沒有離開過蘇留前兇,脖頸,頭顱,這對他而言,也是絕沒有遇到過的奇怪情況。
童百熊白眉一皺,忽然覺得面前的年輕人不是敵不過自己,這個年輕人在汲取自己的刀招精義,就像是一隻吸皿的螞蝗,瘋狂地汲取自己刀招中的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