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州是不是真的有非凡的氣魄,薔薇劍客怎麼隻有兩個幫手。
若隻這兩人,這薔薇今夜隻怕是要凋謝了。
”
蘇留側首問燕南飛,五行雙殺就固定保持原來的那個姿勢,靜止不動。
“當然不止。
”
燕南飛神秘微笑,他的笑容裡有一種超然于世的意味。
鐘不忘歎息一聲:“隻聽方才那一句話,今日帝王州來的人看來就很多了。
”
他熟知江湖裡的盤根虬結,種種人物,如數家珍。
“多情總被無情傷,情到濃處情轉薄。
”
“一刀悍起驚風雷,黑手五指穿天穹。
”
“見鬼百兩,談話千兩。
買賣昂貴,相殺免費。
五行雙殺,無忌人屠,”
鐘不忘肅然道:“了不得,了不得。
”
“五行雙殺,杜雷,鬼外婆,黑手組織。
啧啧,這裡每一個人,放在了江湖上,絕對都是震驚江湖的高手。
真不知道帝王州的主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
”
蘇留長舒一口氣,玩味笑道:“不是隻兩人,那就好,免得無趣了些。
你能不能叫你布置下來的人都快些出來,痛痛快快的死上一死,這個時候我的人都已經在孔雀山莊。
”
全部一起上,來痛痛快快的死上一死。
這傲然人上的枭狂意氣,直将帝王州收攏的絕頂殺手部衆視若無物。
“我今夜來,本來就沒有打算活着回去。
”燕南飛說話的時候。
眼神也變了,變得幽遠而深邃。
“其實帝王州的那一位帝王高高在上的給你下命令的時候,你就已經是他的一枚棄子。
狄青麟如此。
百裡長青如此,卓東來也是如此,如今你是他口中的最後一個,其實肯定不是。
”蘇留淡淡道。
燕南飛養尊處優,肌膚白嫩,但是此時他的臉上卻浮現一抹奇異金燦酡紅的亮芒。
“你不懂。
”
他竟然定定的看着蘇留,笑意神聖裡透着些邪氣冷魅。
蘇留微愕道:“我不懂?
”
燕南飛肅容道:“是的。
你不是我帝王州裡人,永遠不會懂的。
其實在接到主上交托的這一件大事的同時,我們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幾乎是必死的局。
但是我們每個人都是甘願為之赴死。
”
“我也給公子一個忠告,你最好現在就動手殺了我,否則不過半個時辰,後悔沒有早早下手的人。
一定就是公子!
”
蘇留淡笑道:“你又何必用激将法。
我既然讓你們一起來受死,那就給你這個機會。
”
其實此先若是有人對蘇留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慷慨赴死,一心求死視死也如歸,蘇留絕對不信,但是此時的他腦海裡似乎浮現了百裡長青與狄青麟死前嘴角的那一抹微帶譏诮釋然的微笑。
視死如歸。
笑容的弧度與薔薇劍客的笑意漸漸的重合。
原來世上真的是有這樣的人。
蘇留心裡沉吟一句,說不得還是這帝王州的老大的洗腦神功了得,精神**逆天,手下全是這種病态的癡狂忠誠。
“你們知不知道自己應該去找什麼人。
說什麼話?
”
燕南飛緊緊的盯着五行雙殺,繼續道:“請你們務必不要叫公子久等。
生死之局,也絕不能久等。
”
這倆個侏儒從廢墟裡爬出來直至于現在,兩人的臉上滿是豆大的汗珠子,他們隻懂殺人,根本不理解蘇留與燕南飛這樣的人,明明坐擁大權,站在巅峰,但是卻都喜歡用自己的生死開玩笑。
不過燕南飛既然囑托了這一句話,他們當然也知道該去找什麼。
因為這都是早先計劃好的一部分事情。
五行雙殺掠走的身形依舊像是兩隻深山老猿,蘇留好似發現燕南飛身上那一股子薔薇的香氣又更濃烈了些。
“等待往往最是無聊。
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是必死的局面了?
”蘇留饒有興趣問道。
這個時候才真是清淨。
兩人就坐在一片廢墟邊上的一張桌子上,周圍除去了鐘不忘,一個人也沒有,鐘不忘也不是一個會破壞聊天氣氛的人。
燕南飛帶來的那一大隊子仆人,好像是幽靈一般,早已經消失無蹤。
燕南飛并不是立即回答蘇留,他低頭想了一想,才認真道:“是。
”
“今日公子一定會死,因為世界上絕對沒有人能在今日即将到來的伏殺上存活下來。
”
蘇留微微笑道;“既然你這麼自信,敢不敢跟我賭上一場?
”
“賭什麼?
”
“這一局,賭帝王州最後那帝王的身份。
”
“你怎麼知道我會知道。
卓東來他們可都不知道。
”燕南飛笑意微嘲譏诮。
蘇留長歎一聲,道:“其實我就算赢了,也不想殺你,因為我要放你回去,給我帶一句話。
”
燕南飛沉着臉道:“什麼話?
”
蘇留大笑道:“不告訴你,等等你便知了,當然那時候你的心情可能會不太好。
”
因為是敵人,就要承受敵人該承受的那一部分。
是冷酷也是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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