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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青龍會的龍頭(6K大章節為醉酒聽風萬賞加更)
便隻為了一個女人,這齊天王世子的這一出手,豪擲何止千百金,果然也闊綽無比了。
蘇留輕輕摩挲這個木匣子,臉色平靜,古井不波。
小孟跟葉翔兩人目不斜視,目光低垂。
他們都是聰明人,也絕對會辦事的人,知道什麼時候該看,什麼時候該收好自己的目光。
蘇留微冷一笑,也當着小孟與葉翔的面,絲毫沒有避諱,直接将這一個足稱百金的匣子,緩緩的打了開。
那小匣子隻開了一角,便有璀璨華光,奪目耀眼,登時便自匣子裡邊往外綻露出來。
一枝鳳钗靜靜的躺在裡邊,鳳钗頂部上點綴了一顆東彩流珠,點點星靈,極是耀目。
便連見慣了繁華富貴的蘇留,亦是微微動容,要知這東彩流珠,可不是尋常可得,比一般的珍珠,可還要難得的多了,隻出于南海之濱那一地,也隻可用年方二八的處子那最柔嫩不過的丁香小~舌養珠。
若是星夜無光,隻須一顆東彩流珠,也可生起輝耀奪目之神采,比燈火通明,比之夜明珠,也還要來得珍稀奇貴些了。
隻一開匣,便有幽香自逸而出,使人心神一清,這也是東彩流珠的另一項妙用,傳言有養顔駐容之妙,王侯诰命無不争相追逐,卻也難得,往往是皇室恩賜,才能見得一粒東彩流珠。
蘇留一手将這一枚細長的發钗拿了出來,橫握在了手裡,钗子極其精巧之所能事,上邊雕了鳳圖,手裡的觸感極佳,栩栩如生,直欲飛天。
那發钗尾端的龍眼大小的東彩流珠與鳳钗撞擊,流彩四溢,也發出了一聲聲清脆的聲音。
當真悅耳。
隻這一枝鳳钗,怕不是能擔起價值連城之稱?
絕對當得起。
齊天王世子此舉,便說是肯愛萬金輕一笑,根本不為過啊。
蘇留肆意的把~玩落在手裡的這一項珍寶。
卻毫無心理障礙。
小孟跟葉翔兩人,比之蘇留的表現還要不堪,都是快活林出身,近乎匪類,也見慣了金銀财物各種珍稀的孟星魂與葉翔。
兩人的目光卻都是微微一凝,定住不動了:雖然此間的高手頗多,見過了不下一隻手之數,但是這種珍稀的寶物,卻着實未成見過一樣。
其實珍貴之物,到了哪裡,都是一樣的,便如蘇留的白雲熊膽丸,已經叫玄陰真道的長老們都奉若珍寶了。
隻要是金玉珍器,終究是會洗去凡塵。
自然而然的放出光芒的。
孟星魂跟葉翔瞠目結舌,蘇留的目光除了贊賞之外隻剩下了平靜,這小匣子内還有一小張黃絲帛絹,上邊寫着這一句,“細緻吾妹,闊别數年,此番一唔,衆人面前,不好多叙,兄别無它物。
唯有此钗,得之聖皇賞賜,今日一贈佳人。
”
果然。
腦海裡似乎閃過那時候攬月樓上齊天王世子看着顧細緻那略微有些灼熱的目光,蘇留微微一笑。
内勁登時便運轉,不動聲色的将這一張黃綢帛絹震得碎作了米分塵,漫漫飛舞,若無其事的将這一個匣子收入了懷裡。
“你們做的不錯,這件東西也很好,說不得便有大用。
石群跟老伯。
他們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如今這攬月樓的主人顧小姐,還在不在城内?
”
有功當贊,蘇留也滿意的溫和誇贊一句,讓小孟跟葉翔兩人的身子一陣莫名的輕~顫,發熱。
士為知己者死,屬下的付出,自然也渴望得到自己上級的認可。
其實不是蘇留淡定,而是像這樣的事情,确然是要專業的下屬去做的。
江湖之大,總有自己顧及不到的地方。
蘇留此時的身份,已經不再适合混進酒樓裡打聽消息,他有更重要的也更有價值的事情去做。
其實蘇留手裡掌控的這些遭了洗腦,絕無二心的殺手死士們,天生也并不是如此,隻是他們每一個人都受過了孫府潛伏刺探消息的培訓,不但是每一個人都練武資質上佳,還被授予了各種技藝,通曉旁門之術,最重要的,當然是也經過了一系列忠心的測試。
不過,孟星魂跟葉翔本來是也不可能得到這麼多的消息與粗淺的表層内幕,他們也是獲得了準許搖身一變變作攬月樓裡的管事小頭目,更是以顧細緻親信的身份,這一切,便又大有不同了。
齊天城之大,足以容納下許許多多才進入的新人,無論這些人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身份,甚至是殺手、混混、幫派的打手、乞丐等等,隻要你有門道混進世家隊伍裡邊進城,絕對沒有人會在意的。
因為所有人的眼睛都是往上看的,很少有人低頭看腳下的一粒灰塵,一隻螞蟻。
所以這半個多月來,這數十人化身無數,但是每一個層次的人物都帶來了自己相應層次的有用反饋的信息。
這些由極其細微的細節堆積而成的信息篩選,再一層層的經由總居攬月樓的小孟與葉翔兩人篩選,才送到了蘇留的面前,彙聚成最後的精粹密報。
“顧小姐聽說早幾日便回轉艾陵城去了,我靠着她給的一塊玉符,當上了他的左右侍衛小頭目,齊天王世子似乎認得那一塊玉符,所以他也沒有懷疑我,還叫我快馬追上去,将這一個匣子親手送至顧家小姐的手裡。
”
小孟一向是一個很懂事也很機靈的人,他在原書裡的卧底表現叫蘇留對他的能力深信不疑,蘇留微微一笑,道:“這匣子裡的是無價之寶,可是你直接給了我。
”
孟星魂擡起了頭,目光定定的注視着蘇留,道:“我本來就是青龍會明堂的壇主,也是青龍會龍頭的人,無論做什麼,一定都是為了龍頭。
”
蘇留撫掌大笑道:“好,好,好的很!
”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可見他心中着實暢快,對座的葉翔卻遲疑了一下。
他沒有即時開口,隻是等蘇留的笑聲稍住,目光卻越發的炯亮,才接着孟星魂繼續說道:“公子。
不過此地的二月初二之期,卻值得注意,好似大有深意,原是此地人口中的‘攔龍祭江’,此時的齊天城裡。
那些人所讨論的便都是這個‘祭江’一事。
”
“祭江,祭這攔龍江麼。
”
蘇留眼睛微微一眯,投向了幽幽遠遠的寂空。
根據信報,齊天王每一年的二月初二,都會在攔龍江下遊近即墨城的青嶼山舉行祭江大典,數十年來,沒有一次間斷。
聯想起這個日子,蘇留陷入了沉思,半響無言,此時的他靜靜的坐在船艙内。
小船前後有周大胡子與韓棠分别坐鎮,船外江水月光兩茫茫,好不寂寥!
葉翔跟小孟兩人的身上,其實都還穿着顧家下人的衣服,他們見蘇留閉目思考,也都識趣的不去打擾。
約莫是一炷香的時候之後,蘇留突然睜開了眼,問道:“這些日子,你們是否全部在攬月樓裡?
”
孟星魂似乎有些微微的不悅,這豈不是青龍龍頭對他職業操守的懷疑?
但是他也沒有表露出來。
隻是握住了拳頭,堅定道:“我跟小葉兩人,這幾天,一刻也沒有閉過眼。
如果有假,我願意立刻去死!
”
他年紀其實也跟蘇留差不了多少,真是熱皿激奔的時候,縱然處事沉定,一遇見這樣的不任性,沒有發作。
已是克制了。
葉翔的性子,卻沒有小孟這麼激烈,他感覺氣氛不對,便拉了拉小孟的衣袖,凝聲道;“公子,确實如此,這幾日自混入裡的這齊天城,我便在攬月樓下五層總攬大局,接應城裡的兄弟,小孟就在攬月樓上幾層主事,城内其他的酒樓,甚至是每一條街道的要口,都有堂裡的兄弟在,這些信息是我總結數十個兄弟傳息之後的消息,是否”
“不必了,不必再說了。
”
蘇留知道他是要将他得到的消息,按照原話一點不漏的說與自己聽,擺了擺手,微微一笑道:“不必了,我信得過你,還有小孟,你們兩人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
蘇留伸出一隻白玉雕砌般的手掌,輕輕的拍了拍葉翔還有小孟兩人的肩膀,用一種皿性激懷卻不失溫和關懷的聲音問道:“你們跟着我,可不同于那時我橫掃飛鵬堡與孫府的意氣,你們如今,是拿着酒提着頭,陪我在下一盤大棋。
”
“你們,可懼怕否?
”
“懼怕否?
”
信得過。
這不過寥寥三字,卻是小孟跟葉翔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麼溫暖的三個字,這種感覺,便如那時候高姐在冬天塞給了他們一個又硬又白的大饅頭一樣。
信任與關懷,豈非是最溫暖人心的力量?
“我們生是青龍會的人,死了變作魂,也是青龍會的鬼!
”
不但連孟星魂心裡熱皿激蕩,連葉翔這樣的老成的人,眼眶都有些微微的濕~潤,兩人擡頭,目光堅定,齊齊咬牙說道。
蘇留目光溫和,包裹着兩人,卻嚴肅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更應該去睡了。
”
“這個時候的你們,就更應該去睡了。
”
蘇留平靜且溫和的看着兩人,目光是無所不容的平靜溫涼,便如這當空傾瀉的柔亮月光。
這個時候,從青龍龍頭動用的人手來看,青龍會顯然已經是面臨了一個極其緊要的挑戰,但是青龍會的龍頭公子羽,也是他們的老大蘇留,居然叫他們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