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了。
蘇留伸手虛按,嘴角淡淡微笑,心裡卻在思忖這一條頗值得玩味的信息,想想那時候任我行初一出場,自己按理來說便差不多算是完成了這五嶽獨尊的任務了,隻是便連這五嶽獨尊的獎勵都沒有即時提示了,可見是任我行的出現,導緻這個隐藏任務的走向發生了某種不可或知的變化或者是多了某種奇妙的可能。
蘇留适才留住了任我行,再一舉登上了武林盟主的位置,無疑便驗證了這一點了。
既然大事已定,蘇留也征詢大家的意思,到底眼下這局面有什麼打算。
嶽不群長須微動,一副足智多謀軍師的樣子,微笑道:“咱們不如分作兩邊?
自泰山兩道下山,若能見得東方不敗,即可發出信号通知,再合力共擊之,料想定能一舉擒住那魔頭。
”
此間泰山派自有兩道通達山頂,一條是前邊大道,一條卻是蹊徑小路。
群雄之中有人想是看不慣嶽不群,便大搖其頭,公然質疑道:“分道下山,豈不是白白減弱了咱們自身的力量,卻給這東方魔頭一一擊破的機會了麼?
”
“是啊,如此豈不是咱們自己置身于危機之下?
”
“君子劍此着卻是欠缺考慮了。
”
嶽不群淡然一笑,拱手禮道:“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嶽某所料不過是這東方魔頭萬一伏擊山道,這泰山之道險峻異常,有一為大道,一便為小道,群雄一股子下去,這千數之衆,自己人與自己人之間才容易發生紛亂嘈踏,一有變故,便要遭此大害。
如果分作兩邊,一隊有蘇盟主帶領。
另一隊則有方證大師、沖虛道長與嶽某共同帶領,想來也可保萬無一失。
”
聽得他洋洋灑灑的抒發意見,蘇留不免的高看了嶽不群一分,他能看破此節。
更有這般見地,足以證明了嶽不群領導組織門派事務的能力絕對不差,至少比令狐沖這個沒心沒肺的二愣子強出不知幾何。
隻是根據嶽不群的陰骛性子推想,他突然臣服之後才提出此計,看似大公無私。
其實心裡隻怕是别有打算的。
群雄便議論紛紛,根本沒個章程定數,隻有方證大師沖虛道長等核心人物稍一合計,才算是得出了定論:華山派嶽掌門所言确實有禮,這千數群雄,雖說是氣勢浩蕩,吐一口唾沫,也淹死東方不敗了,但是方證大師等人經驗豐富,深知他們都是來自天下各省五湖四海。
實際上動起手來,手忙腳亂,還不一定會慌成什麼樣子。
既然如此,那麼不如分道而行,反正這泰山前後兩道,相隔亦是不遠,隻要一邊遇着了東方不敗,即時可以馳援而至。
蘇留目光淡淡一掃,心裡有了幾分忌憚,隻見嶽不群垂手立在周近。
隻是微笑撫須,一副兇有成竹的智者模樣,貌似恭謹,其實還是隐忍不露。
蘇留領着林平之與任我行一幹人大道而行。
嶽不群則與方證大師并着沖虛道長這兩位正道魁首側道而去。
嶽不群隻選了數個華山武功出類拔萃的弟子跟他下山,也是為了保全華山派的諸人,此事不在人多,而在于巅峰戰力。
他與方證大師還有沖虛道長兩人領着數十個群雄之中的精英施施然下山,下山之時還不着痕迹的吹捧了一句方證大師與沖虛道長。
“若是蘇盟主遇着了東方不敗,那自是手到擒來的了。
若是我等遇見,可還要靠方證大師與沖虛道長兩人出手降魔了。
”
不比嶽不群的心機城府,方證大師跟沖虛道長兩人此時早無半點其他心思,一心隻想拔除了這大魔惡瘤之後,歸山封念,靜靜修養。
方證大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此時便也淡淡的回應了聲;“嶽先生,武功本是末技,修心養性才是無上大途,嶽掌門的華山劍法了得,震驚了江湖,想來也隻在蘇盟主之下,到時候老衲與沖虛師兄兩人還要依仗一番了。
”
“哪裡哪裡。
”
嶽不群不以為意,撚須一笑,走在前頭,目光閃動。
當此之時,嶽不群也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實在是不得不做出這一個決定。
若能殺的了東方不敗,那便也算是劍走偏鋒,到時候他聲威之盛,必然是水漲船高,在天下群雄心裡也是有了根基,能為日後舉事做一個埋伏與鋪墊,此時蘇留的初坐了盟主位置,大勢未定,到時候也少不得又有一番閑話:
“華山掌門君子劍手刃了東方魔頭,才幹豈不是還在蘇盟主之上!
”
這些個心思,都在嶽不群的心裡,根本不足為外人道。
..。
兩邊約好了分道下山,隻是那一襲紅衣,凄凄楚楚,正獨身抱膝坐在山腰上的涼亭裡邊。
紅衣枯坐,葉落知秋。
嶽不群跟方證大師還有沖虛道長三人目力最好,遠遠的便見着了此人,心裡驟然提緊,心知可算是遇着了。
這三位可也算是笑傲當世絕頂的高手,但是眼下一見這一襲超然絕世的紅衣,卻不由的謹慎的微微調整起自己的步法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