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醫院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多,天下起了蒙蒙小雨,姜瓷搭公交車回了公司。
剛進公司大廳,她就看見陸禹東長身玉立,一手插在西褲側兜裡,一手拿着手機和前台那頭的人說話。
公司大廳的射燈麗而璀璨,将他整個人照得越加尊貴又疏離。
姜瓷的心突然緊張。
以前幾個月也和他打不了一次照面,最近怎麼總見?
他打着電話從姜瓷的身邊擦過,姜瓷的一聲“陸總”不曉得他聽沒聽見。
姜瓷上電梯以後,轉過身來,看到陸禹東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今晚的雨很大,不曉得他有沒有拿傘。
以前爸爸出門,也總是不帶傘,都是姜瓷從後面追上他,把傘遞給他,爸爸會撫摸着姜瓷的頭,“小慈長大了,懂得疼爸爸了。
”
淚水模糊了姜瓷的雙眼。
姜瓷加班到淩晨四點。
她不準備回租住的房子了,想在公司眯一會兒,等待上班。
剛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就被手機鈴聲吵醒。
看到是傅醫生的電話,姜瓷趕緊地接起來。
這兩年,傅醫生找她,要麼是媽的病情惡化了,要麼是讓她繼續交住院費。
“姜瓷,昨天你走後,你媽有發燒的情況,初步推測是肺部痰液淤積……”
“嚴重不嚴重?
”姜瓷緊張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你先别急,我們已經做了緊急處理,目前暫時算穩定。
不過昨天的手術費加這個月的住院費,差不多要六萬多,一次交了吧,你總不交,醫院那邊我也不好替你說話……還有啊姜瓷,你媽的情況特殊,你和你哥都上班,能不能給你媽請個護工?
經常翻身擦洗,能避免很多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