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以來楚皓對楚亦天連番打壓,朝中官員為求自保均對他敬而遠之。
原本由楚亦天親信擔任的軍中要職也均被楚皓的靖南舊部取而代之。
今日朝堂之上楚亦主動請辭大司馬一職,楚皓隻面無表情淡淡說了句:“既愛卿心意已決,朕也不強留你。
”
這晚,明月樓的舞堂裡人山人海,連過道都被擠得水洩不通,這人群之中不乏來自南朝各地欲一睹影芷芳容的看官。
竹樂聲響起,一曲仙子舞,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看得台下衆人連連喝彩。
影芷轉身回眸隻見台下一不起眼的角落之中竟坐着那人,楚亦天,他正癡癡的望着她。
影芷腳下一個踉跄,差些把自己絆倒,再轉了個圈這才站穩身子,衆人也并未察覺異常,隻當是平常舞步。
舞畢,影芷再看台下已不見了楚亦天的身影,她用手抹去眼中那一汪淺淚,看見芳姨正朝她走來,她嘴角擠出一絲笑容。
芳姨道:“剛才趙丞相之子說要請你飲茶…”
影芷嘴角淺笑道:“他若給得起價錢我自然陪他。
”
芳姨面露一絲猶疑:“不過此人好色,在這盛京城裡可是出了名的。
”
影芷道:“好色又如何,我為何要和錢過不去,我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我若不替自己打算,誰還能幫我。
”
芳姨道:“随你,反正賞銀和明月樓五五分帳。
茶室包間内,影芷和那趙公子對面席地而坐,影芷嫣然淺笑替趙公子斟茶。
那趙公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她邊對趙公子撫媚一笑,反手就打了他手背一巴掌,打得那趙公子生疼,那趙公子顧不得疼,竟對影芷的撫媚笑容看呆了眼。
幾盞茶功夫下來,包間的門打開,趙公子和影芷從包廂走出來,影芷媚聲說道:“趙公子慢走,影芷盼您再來。
”隻見趙公子用紅腫的手背捂着紅腫的臉,癡癡的看着影芷,腳步癱軟,一步三回頭。
影芷走出明月樓,此時賓客早已散盡,因五嶽派既已放她自由,她和明月樓就便隻是雇傭關系,她用掙來的銀子在盛京城内買了自己的宅子,每日舞畢她便乘馬車回宅。
她走到門口,芳姨正站在大門旁,芳姨看見她便用手指了指門外,隻見楚亦天手中拿着酒壺,正躺在大門外的地上,早已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芳姨歎道:“司馬府算是徹底敗了,楚亦天朝中失勢,就連她那妹妹也被趕出宮去,據說他那妹妹日日瘋瘋癫癫,那日竟跑到大街上見個男人就叫,“皓哥哥”。
想楚亦天把你接回府那時的無限風光,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
如今影芷在這盛京城的舞姬中一時風頭無兩,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子足可繞盛京城三圈,她自然識得不少達官顯赫,楚亦天作為朝中曾經的一品大員,連日以來他落敗的消息她也聽得不少。
眼見他副落魄模樣,影芷淚水瞬間迷了雙眼,用拳緊捂兇口。
芳姨喊道:“來人,把他擡一邊去,别擋了門口的風水。
”
“不要。
”影芷脫口而出。
她沖到楚亦天身旁,抱起他,他讓車夫幫忙把楚亦天一起擡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