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軒宇花了一整日的時間,終于堪堪趕到了江州境内。
他下了馬,掏出懷中軍醫畫的玄芽圖樣,開始沿着江州城外的落龍山腳仔細搜尋。
到山頂了,蕭軒宇憑着圖樣僅找到了四五株相似植物。
他扶着石頭坐了下來,咕噜咕噜幾下,喝光了水囊裡最後的水。
陽光正是刺眼的時候,現在應該是午時左右了。
歇了大概一刻鐘的蕭軒宇,沿着另一條下山的小路,再次搜尋了起來。
這一次運氣不錯,他找到了二十幾株相似的植物。
仔細收好草藥,他牽着馬,快步走進了江州西城的集市。
他得置辦一些回程的幹糧,東烏也得吃一吃上好的草料了。
人群喧鬧,蕭軒宇卻不願停留,錢兄還等着這草藥救命呢。
要不是實在繞不過去,他壓根不會擠到這雲媱身旁。
不就是暈了個人,送醫館不就好了,都在這裡看什麼熱鬧。
宛矜玥看見熟悉的面容,心下焦急,可她的嘶喊,蕭軒宇聽不到。
蕭軒宇猶豫了片刻,還是抱起看似瘦弱的女子去了醫館,給了藥費。
不便停留的男子趕緊牽着自己的東烏奔回了夢溪縣。
昏迷了接近兩天的錢天和此時極度虛弱,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着各種畫面。
有小時候和母親的溫存依戀,有和蕭軒宇胡鬧爬樹的趣事,有嚴肅的父親在教他拉弓射箭,有那個看似冷冷其實善良的宛姑娘……
自己是要離去了吧。
蕭軒宇帶着玄芽在半夜趕到了夢溪縣。
辨認、清洗、配藥、解毒……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天将将明,夢溪縣的西城門外,多了幾個傷痕累累的士兵。
從玥州調來的軍糧被劫了,押送糧草的玥州軍悉數被滅,隻堪堪幸存了五人。
葉承平站在用作臨時指揮處的夢溪縣知府衙門,看着太陽漸漸升起。
這南洺軍的消息好像過于靈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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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矜玥是半夜在醫館轉醒的。
帶了帷帽,遮掩了容貌的她,并未被認出身份。
來苑家做客的表小姐不見了,苑家出動了府衛滿城尋找,皆無果。
“媱?
你在嗎?
”
沒有回應,宛矜玥有幾分害怕。
雲媱陪了她快五年,父親遇險的時候,雲媱在;她決定報仇的時候,雲媱鼎力幫她;雲媱教她武功,哄她開心……
宛矜玥坐在醫館的床上,抱緊了自己的腿。
月光透着窗縫漏進了點點光斑。
宛矜玥卻突然找不到腦海裡那個藍色光球了。
清晨時分,宛矜玥卸了臉上的裝飾回了苑府。
“表小姐回來了。
”門房小厮利落的跑進去傳話。
有幾分疲憊的宛矜玥神色厭厭的進了府。
她借口中暑暈厥,掩飾了過去。
苑老夫人看見自己唯一的外孫女平平安安的回來了,甚是高興,忙吩咐管家去醫館道了謝。
夜半時分,宛矜玥有幾分失眠。
“宛丫頭。
”
是雲瑤。
“媱,你回來了嗎?
”
原本平躺着的宛矜玥忽得坐了起來,她趕忙閉上了眼,沒有記憶中的藍色光球。
“媱。
”
“我在。
”
“可我看不到你。
”
“因為我現在沒在你身體裡,我在你枕頭旁的鞭子裡。
”
宛矜玥聞聲忙拿起了金絲蟒鞭。
“媱,這是怎麼回事?
”
“我也不知,我醒來便已是遊魂,白天躲在了一個尋常醫館裡,趁着夜色回了府,結果沒能進到你身體,反而附在了鞭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