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軒宇在那青松谷待了整整二十餘天,終于養好了身子,一直留意着周邊地勢的他順利地找到了出谷的路。
層層布條被拆盡,蕭軒宇在銅鏡中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
那眼睛像極了那山間的狐狸,狹長中帶有幾分冶豔。
鼻梁也比原先高挺,嘴唇還變薄了許多。
他緊緊盯着銅鏡,久久出神,這臉好似有幾分眼熟?
正出神間,那溫柔的話語打亂他的回想“沈郎,你不開心嗎?
這是你原本的臉啊?
我幫你修複了。
”
女子的聲音已有幾分蒼老之态,語氣卻是俏皮的,聽起來頗有幾分怪異。
“亦兒真厲害。
”蕭軒宇半晌才淡淡說出這話,他的語氣幹巴巴的,沒有幾分情意。
孟懷亦卻好似那接到糖果的孩童,歡喜地沖向了木屋外的竈台前忙活了起來。
蕭軒宇走到那木屋邊,靜靜地看着孟懷亦的背影,真是個可憐人。
自己留一日,便哄她一日好了,可自己終究是要走的,這虛妄的幻境終究會被打破。
自己一直以來又何嘗不是躲在自己編織的幻境中?
男子心中的郁結通了幾分,他想自己要是一開始便能正面局勢,一切事都會不一樣吧。
當天夜裡,蕭軒宇打暈了孟懷亦,帶着些許幹糧出了青松谷。
他點着火把,威吓着山間出沒的野獸,成功出了谷的他,在天擦亮之時到了澄州遠化縣邊的一個小村落。
決心重回邊境,重入軍營的他還未行至皊州,便聽說了都城的變故。
那些人說着澄王的落魄,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過被順嘴一提。
嫁做人婦的栎陽第一美人,在最好的年紀逝去了,成了那冰冷石碑上的幾行字。
男子剛鼓起的勇氣不知為何,突然成了一種笑話。
兜兜轉轉,男子終是提起勇氣重新入了伍,這一次,他想全力以赴一番,馬革裹屍還也好過苟且偷生。
綠草發了嫩芽,在春雨的滋潤下迅速抽條長大。
栎陽府郊外馬場,宛矜玥一身鵝黃色勁衣,右手持球杆,跨騎在一匹白馬上,她的雙眼緊盯着那飛動的紅色木球。
八公主蕭慕則一身煙羅紫勁衣,騎着一匹棗紅馬在馬場上狂奔着。
一丈二尺高的木制球門放置在馬場的東西兩側,球門旁各有一名秀麗的女子跨坐馬上,手持球杆專心緻志地盯着場上的變化。
近在眼前,宛矜玥大力前揮,紅色木球直奔紫色的球門而去。
一身紫衣的莫令眼看着紅球飛近,她向前傾身,用球杆抵擋着這紅球前進。
錯誤估計了紅球沖力的丫頭被迫放手,木杆前飛,紅球跳進了球門。
“黃方得一籌。
”手持紅旗的衛士大聲報着,鵝黃球門旁的空旗架上放上了一枚彩旗。
宛矜玥翻身下馬,拱手向八公主稱謝。
三籌已滿,到了休息的時候了。
“公主真是球技過人,連赢兩球都赢得漂亮,臣女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方才僥幸進了一球。
”
“玉清在馬場上英姿飒爽,球打得好,小嘴也像是抹了蜜。
”
八公主任由宛矜玥挽着手走向了一旁的篷蓋下,兩人親昵得好似親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