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王府因為賊人入府一事,一直到了大半夜還燈火通明,姜梓悅平躺在床上,并無睡意。
搜查完成時,那領頭之人的眼神好似有幾分躲閃,他是發現了什麼?
若是澄王知曉了自己去過錦甯院,這姜側妃暴病而亡的消息不日便會傳出吧。
左思右想之下,姜梓悅從床上爬了起來。
借着月光,她偷偷寫下了在澄王府的所見所聞,又将那布條塞進了匕首的刀把中。
搜查的護衛已經散去,姜梓悅看着手上的匕首,心中有幾分悲涼之意湧來。
自己寫了又如何,這消息又有誰能幫自己傳出去呢?
月光下,一隻通體墨黑的貓正站在姜梓悅的院中伸着懶腰。
它縱身一躍,直沖姜梓悅所居的正屋所去,輕松一跳,它已站在了那窗邊。
姜梓悅被這突然出現的小東西吓了一跳。
被吓得跌落在地的姜梓悅穩了穩心神,定睛一看,原來是隻黑貓。
那黑貓踏着輕盈的腳步慢慢靠近了姜梓悅。
喵~黑貓乖順地蹭了蹭姜梓悅的手背,而後便用那鴛鴦眼直愣愣地望着她。
走投無路的女子,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也許這黑貓,能将這布條帶出府。
她将匕首拆開,将布條拿了出來,又将脖頸上戴了多年的護身符取下,将布條塞入其中,她将護身符的線剪短,就這麼戴在了黑貓的脖頸上。
“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希望小黑能幫我帶出府。
”
黑貓好似能聽懂人語,喵嗚了兩聲,戴着護身符消失在了夜色裡。
一夜未眠,宛矜玥的眼下有幾分青黑,但她仍如往常一般晨起洗漱,這院中伺候的丫鬟婆子卻全成了生面孔。
自己下藥的事,恐怕澄王已知曉了。
秋風瑟瑟,姜梓悅今日穿了一身薄襖裙,在院中安靜地看着書,面容恬靜,儀态溫婉。
可她的心卻在七上八下。
本該在外忙公務的澄王反常地踏進了小院。
他微微擺了擺手,院中灑掃的丫鬟傾刻間便退了出去。
“見過殿下。
”姜梓悅放下手中的書本,走到了他面前,微微福禮,還未起身,澄王便走上前去,親自将其扶正。
“梓悅昨夜沒睡好?
”
“多謝殿下關心,被吵醒過,但妾身一夜安眠,并未不适。
”
蕭稷望着面前儀态從容的女子,看來這姜家姑娘遠比他想象的堅強許多,至少這性子并不如表面一樣柔弱。
看了不該看的,做了不該做的,撒起謊來還頗有幾分坦然。
“這段時間公務甚多,本王很久沒能來陪你了,今日本王得了空閑,晚上本王過來陪你一同用膳。
”
“多謝殿下惦念。
”姜梓悅并未露出澄王設想之中的恐慌神色。
她的梨渦因着笑上移了幾分,眉眼也彎得好看,不愧是栎陽第一美人。
今日的宛矜玥心慌得難受,她總感覺那損毀的鞭子不是死物,而是個活人。
自己好像又做奇奇怪怪的夢了,可醒來卻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一個又一個大膽的想法倒是不斷往外蹦。
眼看着便要入冬了,宛矜玥借着上街挑新布料的由頭出門散了心,慕心和慕之則帶着銀錢緊随其後。
“你這黑貓,天天偷我家的魚幹。
”一個高壯的黑臉漢子手拿鐵鏟,在街道上狂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