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守辰收起面上的不耐煩,一路将人引到了靈堂旁的偏廳就坐。
宛子陽捧着茶盞吹着熱茶,這葉守辰不開腔,他也不急。
對方手裡的籌碼不過是苑明溪,可苑明溪殺沒殺人,可還有待商榷,事實這種東西,得講證據。
葉守辰眉頭緊鎖,來的不是楚郡王?
這事就有幾分不好辦了,他還在思慮着,這偏廳便闖入了人。
是衣物有幾分紛亂的苑明玄,懷裡還抱着面色蒼白的苑明溪。
宛子陽立即放下了手中杯盞,表弟面色不善,也許表妹殺人一事出現了什麼巨大轉機了。
“葉知州就如此笃定家妹殺了令郎?
”
苑明玄将懷中的人輕輕放下,改抱為扶,苑明溪整個人的重量都被挂在了苑明玄的肩膀上。
“三公子這是何意?
”葉守辰腦中閃過了馮妙娘,不對,這蠢人應該不會再出來亂說話了才是。
“家妹說她并未動手,是被人所害,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人搡了胳膊。
”
原本坐得筆直的葉守辰猛地站了起來,這種細節他怎麼會知道,葉守辰望了望還在迷糊的苑明溪,這人看着也不像是神志正常的模樣啊。
“空口無憑,苑公子可得拿出證據。
”
“證據,葉知州原本應當直接上報朝廷的吧,為何昨日突然召回了送信之人?
”
“原本家妹應當不止會被關柴房那麼簡單吧?
怎麼葉知州突然改了命令?
”
“再說了,要是葉知州真的心疼自己的兒子,怎麼也該第一時間上報朝廷讨說法才是,而不是想盡辦法通知苑家。
”
苑明玄的氣勢半分不弱,那路上遇見的陌生小白臉說的話他可聽明白了,這葉麟可不是自己妹妹殺的,而是那個毒婦所為。
葉家兩片嘴皮子上下一搭,便想将這屎盆子扣在四妹頭上,真是可笑。
“三公子所說何事老朽不懂,老朽隻知四姑娘拿着匕首抹了我兒脖子。
”
滿臉漲紅的葉守辰聲音卻不弱,算得上是中氣十足。
“那葉知州腦子不好使轉不過來,不知記性可好?
”苑明玄定睛看着這有幾分幹瘦的男子“葉知州可還記得魚棠夫人?
”
葉守辰突然有幾分懷疑自己的耳朵,他突然提起那去世多年的人作甚?
“那看來葉知州是記得的,記得便好辦,那葉知州還記得花藥吧?
”
“花藥還活着,她說魚棠夫人不是急病而亡,而是中毒,下毒之人葉知州也熟識,正是令郎。
”
“不……那是生他的娘啊。
”葉守辰一邊驚訝于此事,一邊懷疑着真假,原本站着的他,倉皇後退了兩步。
“可令郎顯然認為自己投錯了胎,想要換一個娘。
”苑明玄身子微微前傾着,嘴角微揚,眼帶不屑。
“葉知州追回了上報家妹的帖子,可彈劾葉家的奏折卻早就抵達栎陽了,至于令郎所為之事,家父也已陳情上書,不出意外,明日便就到了。
”
“我勸葉知州最好管好那上不得台面的馮姓娘子,敢殺人敢栽贓,葉家這門還真是有些門檻才能進啊?
”
被氣急了的葉守辰氣皿有幾分翻湧,他往後跌坐在了高腳靠背椅上,日前便已逼問出真相的葉守辰徹底沒有了底氣。
是啊,自家兒子死了,是被馮妙娘算計的,可那女子懷着葉家唯一的骨皿,自己除了限制其自由之外又能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