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軒宇近日甚為繁忙,一摞又一摞的士兵名冊被搬入了營帳。
舒白在旁瞧着,慢慢看出了幾分端倪,蕭軒宇在挑選水性好的良家子弟。
走水路,隻能走洺水,那支流夢溪河自從七年前被南洺軍偷襲過後,便被皊州軍作了手腳。
原本就湍急的河流中投放了大量鋸齒魚,為了防止兇魚進入洺水傷人,那夢溪河的兩端皆堆放了大量裝滿圓石的竹簍,水能自由流動,魚卻不能。
走洺水,後方偷襲?
不太可能,剛剛吃了虧的敵軍最為警惕。
難道是劫糧?
靈光閃過,舒白心下有了一個計策,也許劫糧和襲營并不沖突。
入夜,蕭軒宇仍在忙碌,舒白拿着思慮再三的計策來到了營帳前。
“蕭百戶,在下舒白,有要事禀報。
”
舒白心中懷着幾分忐忑,在營帳外出了聲。
正忙得焦頭爛額的蕭軒宇語氣帶着幾分不耐煩“進來。
”
守營帳的士兵聞聲放行。
蕭軒宇望着這疏朗的行楷,心下不由得對眼前這個新兵蛋子多了幾分好感。
當親衛似乎委屈了這白臉獵戶,當軍師幕僚才更适合他。
本來滿面愁容的蕭軒宇頓時眉開眼笑地出了營帳,直奔夢溪縣南城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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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葉承平将審問李乘風提上了日程。
李乘風已經被關在夢溪縣衙地牢四天了。
他是當朝皇後的侄子,願意來參軍已是難得,竟然還要承受這牢獄之災。
心中滿是怨怼的李乘風,望着腳邊窸窸窣窣的老鼠,和那無孔不入的蟑螂,不禁腹诽道這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他在等着姑母向皇帝求情,好讓自己能早一天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葉承平也考慮了這一點,所以他壓根沒有向朝廷上報李乘風的事。
沒有能把他一舉咬死的實證,上報等于誣陷。
就算不會招緻殺身之禍,多半這事也會不了了之。
說不定這李乘風還會就此回了栎陽府,再難對其定罪。
正是考慮了方方面面,四日以來,這李乘風連一次最簡單的審問都沒經受,就這麼一直安安穩穩的坐着牢。
成了信武将軍的錢天和在葉承平的授意下,去到了縣衙地牢,宛矜玥則一身親衛打扮,緊跟身後。
地牢陰森可怖,宛矜玥卻不害怕,她把雲媱别在了後腰處,相當于背後長了眼睛。
若是有異常,自會有雲媱提醒自己。
“李千戶。
”
“怎麼是你,你升官了?
穿上将軍服制了?
”
“是啊。
”
“葉老頭怎麼不來?
是朝廷來信了?
我是不是明天就能回栎陽了。
”李乘風坐姿随意的靠在牆邊。
“朝廷沒來信,今日我是來親自審問你的。
”
“審問什麼?
是你們設詐降圈套給南洺不假,可我以為真的要詐降,我配合的挺好的啊,就算不給我升個将軍,也不至于有罪吧。
”
錢天和看了看這滿臉無辜的李乘風,這是痞子的性子少爺的命啊。
就是個無賴。
“有罪沒罪,我說了不算。
口供和人證物證說了才算。
”
“和你聯絡的細作已經落網,我們手裡已經有了你通敵叛國的直接證據。
”
剛剛還滿臉不在乎的李乘風,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姑母是當朝皇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