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舅是母後的娘家兄弟,母後生了誰沒生誰,他不可能不知道。
況且朕出生的時候,算起來炎國還未建國,自然沒有君臣内外之分,甚至——”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
臉色,也顯得凝重無比。
南煙急忙問道:“甚至什麼?
”
祝烽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道:“他若連問都不問,就知道你和心平受了委屈,那,他也應該知道,朕是從哪兒來的。
”
南煙急忙點頭道:“沒錯!
”
祝烽的臉色凝重,整個人緊繃得好像一張拉到極限的弓,連臉上的肌肉都有些微微的抽搐,讓他的表情看上去甚至有些猙獰。
他又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放松一些,然後說道:“看來這一次他來,倒是真的給了朕機會。
”
南煙卻皺着眉頭道:“可是,妾聽他言語之間的意思,有些事情,他好像并不願意現在說。
他說的是,到了時候就會說。
”
祝烽沉默了一會兒,道:“無妨。
”
南煙看向他:“皇上?
”
祝烽道:“這件事,他就算現在說,朕也不能現在聽。
畢竟眼前,還有一件大事未完。
”
“也對。
”
南煙立刻點頭。
她也沒有忘記,老國舅這一次來,最要緊的一件事就是為祝烽獻一陣東風,而這陣東風,關系着白虎城和東察合部,确切的說,關系着整個西北未來的局勢。
祝烽能不能拿下這一仗,才是最要緊的事。
南煙道:“妾都忘了問,皇上這麼晚才回來,是那邊——”
祝烽道:“阿日斯蘭果然又調兵了。
”
南煙睜大眼睛:“調了多少?
”
“又調了三萬。
”
“什麼?
才三萬?
”
聽到她這話,祝烽忍不住嗤笑道:“好大的口氣,三萬你還嫌少?
你這話要是讓朝中那些文臣聽見,隻怕就要說你包藏禍心了!
”
南煙下意識的掩了一下口。
這倒是她太大意了,這種話實在不該輕易說出來,雖然她跟祝烽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什麼混賬話都說過,但萬一養成習慣,在外人面前也口無遮攔,很容易釀成大禍的。
她忙說道:“妾會注意的。
”
“哼。
”
“皇上,”
南煙憂心忡忡的牽了一下祝烽的衣袖,道:“但皇上,這算怎麼回事?
阿日斯蘭這次才調集三萬人馬,要照他這個打法,要什麼時候才能讓他把白虎城裡的兵力全部調出來?
咱們等的是那個啊。
”
她憂心忡忡,可祝烽反倒顯得優哉遊哉的。
他靠坐在卧榻上,還伸手拿起一旁小幾上放涼了的茶,也不管茶味變沒變,先抿了一口。
然後才說道:“誰不知道等的是那個。
”
南煙道:“可現在這樣,咱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皇上,遲則生變啊。
”
祝烽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
然後擺了擺手,道:“你啊,當不了将帥,太沉不住氣。
”
南煙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雖然自己在他身邊什麼都忍不住過問兩句,擔着貴妃的名頭,操着宰相的心,但将帥什麼的,自己還真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