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站在這塊石碑前,臉色蒼白得如同萦繞在周圍的霧氣,面色凝重卻看不出悲喜。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說道:“心平,永平,過來祭拜。
”
剛剛看到其他的石碑,宜妃可能還問一問,但這一下看到這個無字碑,宜妃沒再問什麼。
這個時候,再是遲鈍也明白,這個無字碑所代表的那個人,對皇帝而言非同一般。
隻一看祝烽此刻的神情就明白。
于是,她小心的将永平推過去,說道:“聽父皇的話。
”
永平眨着大眼睛,乖乖的走上前去,小手趴在打掃得幹幹淨淨的青石闆前,慢慢的跪了下來。
反倒是心平走上前去之後并沒有立刻跪下,而是睜着大眼睛看着那無字碑,轉頭對着祝烽問道:“父皇,這塊碑是誰的呀?
”
南煙立刻低聲道:“心平,不要亂說話!
”
祝烽倒也并不生氣,隻沉默了一下,然後慢慢的說道:“是個長輩。
”
心平眨眨眼睛還想要問到底是哪個長輩,但一擡眼就對上南煙凝重的神情,對着她皺眉搖頭,示意她不準再問,心平隻要抿抿嘴,低下頭去。
祝烽大概也感覺到了什麼,他想了想,接着說道:“你們不需要知道她是誰。
”
“……”
“你們隻要祭拜她,心中對她存有一絲感激就是了。
”
南煙和宜妃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呼吸都變得小心了起來,而兩個公主這個時候也乖乖的跪在了這座石碑前,畢恭畢敬的三拜九叩,還上了香。
做完這一切,便要準備回去了。
可祝烽卻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朕還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
南煙道:“皇上一個人嗎?
”
她原本想說自己也留下來陪他,但再一看旁邊的宜妃有些猶豫。
若這裡隻有她和祝烽兩個人,這話說出來倒也無妨,可如果她留下來,宜妃一個人回去,多少顯得是在排擠她。
況且看祝烽這時凝重的神情,似乎也并不想有人打擾。
果然,祝烽道:“嗯。
你跟宜妃,還有兩個丫頭先回去。
晚點讓人在山下等着朕就是了。
”
南煙點點頭。
祝烽又道:“讓人把那個東西拿過來。
”
南煙急忙轉身吩咐了一聲,跟在後面的得祿立刻将懷裡抱着的那個盒子送了上來。
是皇貴妃新晴臨終前留下的遺物。
她指名留給貴妃,讓她好好的護着這個盒子,也護着皇帝,所以這麼多年來,南煙一直收着這個東西,雖然知道祝烽早就有辦法打開,但祝烽一直沒這麼做,她也從未催促過。
她明白,祝烽是在等一個契機,或者說,等一個時間,給自己的記憶一個交代。
所以這一次南巡,出發之前,祝烽突然吩咐讓她帶上這個東西,南煙立刻就明白,他要打開這個盒子。
并且,是在這個地方。
南煙從得祿的手中接過這個盒子,小心的放到那塊無字碑前,又回頭看了祝烽一眼,想了想,隻輕聲說道:“山上露重,皇上還是要早些回來,别着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