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急忙走了過去。
隻數日不見,謝皎皎比之前又消瘦了好些,竟似有些形銷骨立之感,她的身上蓋着一床不厚不薄的被子,但在邕州這樣的天氣,蓋這樣的被子還是有些厚重了。
謝皎皎擡頭看向南煙,她雖然臉色慘白,但眼圈卻莫名的有些發紅,她看了南煙一眼之後,便低下頭去,輕聲說道:“勞煩娘娘還來這一趟,我怎麼擔得起。
”
這話說得,卻好像帶着幾分怨怼。
連跟在南煙身後的若水都皺起了眉頭,不悅的看了身邊的彤雲姑姑一眼。
而彤雲姑姑卻一言不發,隻盯着謝皎皎的臉。
南煙柔聲說道:“聽說你病了,本宮特地過來看看。
怎麼,還不能起身嗎?
”
守在床邊的一個丫鬟立刻說道:“啟禀貴妃娘娘,我們夫人病得很重,這幾天都不能動換的。
”
南煙道:“大夫怎麼說。
”
那丫鬟道:“大夫隻說,讓夫人好好靜養。
”
言下之意,似乎貴妃這樣來探病,倒是打擾了謝皎皎靜養了。
若水臉上的不悅之色更重了一些。
倒是謝皎皎露出了一點淡淡的笑意,隻是,雖然是微笑,可在她瘦得皮包骨頭的臉上,反倒顯得有些駭人。
她輕聲說道:“說什麼靜養,天天躺在這裡,跟個活死人也沒什麼兩樣。
難得娘娘還能想得到我。
”
南煙坐到床邊,柔聲道:“這是什麼話。
”
她歎了口氣,道:“也怪本宮,那天帶着你出城去野地裡亂跑了那麼久,才害得你受了風寒。
”
謝皎皎道:“這與娘娘無幹。
”
“……”
“是我……是我,命該如此。
”
南煙聞言,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話說得如此敗喪,實在不像是一個高門大戶的夫人該說的話,況且,還是在貴妃的跟前。
于是南煙道:“說什麼糊塗話,不過是受了點風寒,就說起命來了。
你的命還不好?
”
謝皎皎擡頭看了她一眼,眼圈比先前又紅了一些,目光閃爍了半晌,才淡淡一笑,道:“是啊,我的命,本是好的,隻是——”
南煙看着她:“隻是什麼?
”
“……”
謝皎皎又沉默了一會兒,才笑道:“沒什麼。
難得娘娘來看我,我實在不該說這樣喪氣的話。
”
南煙看了她一會兒,才說道:“正是呢。
”
“……”
“偶感風寒,隻是小病,犯不着說命不好什麼的。
”
說着,她又往周圍看了一眼,然後說道:“對了,你們家大人呢?
”
謝皎皎立刻垂下眼去。
旁邊那個丫鬟輕聲說道:“啟禀娘娘,大人天不見亮就出去了。
”
“出去了?
”
南煙微微蹙了一下眉:“你還病着,他怎麼就出去?
”
謝皎皎的喉嚨微微的哽了一下,才說道:“我這,也不是什麼大病。
”
南煙想了一會兒,道:“倒也是。
一定是陛下有什麼要緊的事吩咐他去做。
本宮回去也跟陛下說說,若沒什麼緊要的,還是讓他多留在府上陪你。
他多陪陪你,你的病就能早些好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