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
想了想,道:“朕若能死在戰場上,就算沒有辜負這一生。
”
“……!
”
南煙一聽,立刻變了臉:“皇上!
”
人人,都不願言死的。
不僅是因為不祥,更是唯恐會一語成谶。
況且,她問的明明隻是“命運”,可祝烽竟然說起要“死”在戰場上,這怎麼能不讓她驚怕?
看見南煙臉色都變了,祝烽忙說道:“好了,朕也不過是說說罷了。
”
“……”
“再說了,如今也沒有什麼大的戰事,需要朕去禦駕親征的。
”
南煙沉聲道:“皇上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嘛,這種話,怎麼能随便亂說呢?
”
祝烽道:“好了好了。
”
“……”
“就當朕是玩笑吧。
”
祝烽伸手,揉了揉她的後背。
他雖然這樣安撫,可南煙的眉心卻始終舒展不開。
剛剛那句話,就像是一根很細的針,紮進了她的心裡,雖然并不見皿,也不見得有多痛,可卻拔不出來了似得。
讓她的心一陣一陣的抽搐發悸。
祝烽又說道:“好了,快點吃東西,你從昨晚趕過來就一直沒吃過東西的,趕緊把剩下的都吃了。
吃了我們好回去了。
”
“……”
“别以為在這草原上,隻有他們才有危險。
”
南煙又看了他一會兒,說道:“皇上以後不可再說這樣的話了!
”
祝烽笑道:“好,朕不說了。
”
“……”
“或者,你要朕給你起誓?
”
南煙瞪了他一眼,這才慢慢的低下頭去。
雖然她還沒有吃飽,可剛剛祝烽那句話,着實讓她心裡堵得慌,也吃不下去了。
便隻草草了喝了一碗湯,讓人收拾了碗碟,衆人就拔營回罕東衛了。
回去的路上,祝烽也沒有再騎馬,跟她一起坐在馬車上。
他撩起簾子,看着外面夕陽漸漸墜落,耀眼的夕照普照萬裡,整片草原仿佛都鋪上了一層金色的毯子。
那陽光透過簾子的罅隙也照在了南煙的臉上。
一晃一晃的,刺得她的眼睛有些發疼。
南煙擡起手來,擋在臉前,過了好一會兒,等那一道陽光慢慢的移開了,她才放下手來,就看見祝烽靠坐在床邊,一隻手正按在兇前。
像是在摸着什麼東西。
南煙說道:“皇上,這邊的事了了,咱們回去之後,是不是要準備回京城了?
”
祝烽擡頭看了她一眼。
道:“先不急。
”
“不急?
”
南煙微微蹙眉:“皇上還有什麼事要做嗎?
”
祝烽沉默着,似是默認了。
南煙看了看他,又想起昨夜嚴夜說過的那些話,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皇上,昨晚夜哥哥說,想請皇上為他們解決薛家,就是那位薛老夫人的事,還說,皇上對白龍城的事,已經有安排了,是什麼安排?
”
“……”
“皇上留下來,就是要處理白龍城的事嗎?
”
祝烽看了她一眼。
笑着說道:“就知道瞞不過你。
”
南煙睜大眼睛:“皇上不會是要,順便對白龍城用兵吧?
”
祝烽将頭靠在窗框上,腦袋随着馬車前行而不斷搖晃着,讓他顯得有些優哉遊哉的。
但說的事,卻并非這樣優哉遊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