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低頭看着她。
“能下來了嗎?
”
“哎?
”
聽到這話,薛運還愣了一下才猛然反應過來,眼看着他的手臂因為剛剛一系列的動作,傷口裂得更深了,鮮皿都洇過來染紅了自己的衣裳。
她慌得急忙從他的懷中跳下來。
但因為剛剛那一瞬間實在太過驚險,直到現在她的手腳還有些發軟,剛一落地,頓時又往一旁跌了一下。
祝烽隻能又伸手扶着她。
這一刻,薛運已經滿臉通紅,擡頭望着他,結結巴巴的道:“多,多謝黃——”
說到這裡,她又咬了咬下唇,遲疑的看着祝烽。
“你,你是——”
祝烽看了她一眼,卻是面無表情,松開了她的手臂,道:“别說漏了嘴。
”
“……”
這一下,薛運甚至都顧不上去詢問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又為什麼在自己的面前隐瞞了真實身份,對她而言,這個男人已經數次将她從危機中解救出來,如同自己命中的晨星一般。
他的話,自然是聖旨。
而自己,早已經将他的話,奉若聖旨。
她說道:“是。
”
祝烽又看了她一眼,才說道:“不用害怕。
”
說完,便轉身朝一旁走去。
“……”
薛運還遲疑了一下,才猛然感覺到,自己一直在不停的發抖,尤其是剛剛對着他的時候,隻怕自己全身就跟篩糠一樣,難怪他會讓自己不要害怕。
但其實,她并不是怕他。
不僅不怕他,這一刻,看着他高大的身影,還有身上染皿的樣子,她反倒感到無盡的心安。
好像這世上,再沒有比他的身影,更讓自己安心的東西了。
她咬着下唇,急忙跟了上去。
這時,外面河面上的火焰已經漸漸的熄滅了下去,畢竟,剛剛英紹說已經抓住了往河裡傾倒桐油的人,沒了桐油,自然就沒了燃燒的東西,而他們帶來的人又迅速将兩邊岸上已經着火的地方撲滅。
很快,整個蓮心會館的危機就過去了。
隻是前方那些人,還有些驚魂未定。
很快,葉诤就走了過來。
他的身上仍然穿着官服,畢竟這個時候,他的身份是接待特使的都督同知,而祝烽的身份是個侍衛,他雖然心裡已經急得要命,臉上卻隻能保持着平靜。
說道:“你受傷了?
”
祝烽道:“無妨。
”
葉诤的眼睛還是灼灼的盯着他的傷口,正要說什麼,卻見祝烽捂着胳膊,目光看向了他的身後。
回頭一看,拿答他們幾個特使都走了過來。
這些人雖然隻是被煙嗆了幾下,并沒有什麼大礙,更沒有人受傷,但畢竟是在和談的時候遇到這樣的大事,對于兩國的邦交來說,是一個重大的影響。
葉诤隻能暫時不管祝烽,急忙回頭對着他們道:“諸位,這邊的事已經平定,剛剛,讓諸位受驚了。
”
拿答皺着眉頭說了一句話,幾乎不用暗利轉述,他們也知道,他是在問。
“葉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這——”
葉诤正在斟酌着用詞,這時,前方又是一陣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