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道:“其實,昨天的時候,已經有人傳來消息,安息國的特使團已經快到了,朕算着日子,這件事,也得着手準備了。
”
“那是。
”
南煙急忙點點頭。
不過她又很快冷靜下來,看着祝烽沒什麼皿色的臉龐,柔聲說道:“要準備也得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等雨停了,先回罕東衛再說。
”
祝烽道:“那是自然。
”
南煙又讓人送來了熱水給祝烽洗了臉,然後問道:“皇上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
祝烽搖搖頭:“白天睡了那麼久,不想再睡了。
”
他雖然這麼說,可南煙分明能看清他眼中仍舊滿是紅皿絲,肯定是還很疲倦的,但又一想,老國舅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就這樣讓他躺着不動,他隻怕也是睡不着的。
于是輕歎了口氣:“那,皇上好歹歇一會兒,再過去。
”
“朕沒事。
”
雖然這麼說,但他還真的就坐在椅子上,已經顯出幾分單薄的兇口慢慢起伏着,像是在順氣。
然後才起身:“你陪朕過去。
”
南煙立刻拿了一件衣裳過來給他披上。
撩開帳子出去的時候,外面仍舊是風雨交加,夜深雨急,給人一種仿佛嚴冬就要來臨的寒意,南煙把傘撐到祝烽頭頂,自己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祝烽伸手攬着她,一旁的小順子原本是要上來服侍的,但看到這一幕,竟然壯着膽子退了下去。
兩個人就像是相互攙扶,相互依靠着似得,慢慢的走向老國舅的帳篷。
一進去,就感覺一陣沉悶。
帳篷裡,老國舅依舊昏迷不醒的躺在床榻上,陳紫霄坐在床邊低頭看着他,而鶴衣就站在一邊,三個人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那種沉默,像是他們固守着的一個無形的堡壘一般。
但祝烽一進來,這種沉默也就立刻被打破了,兩個人都急忙上前行禮:“皇上。
”
祝烽擺了擺手,示意這個時候不用多禮。
然後他慢慢的走到床邊,低頭看了一眼臉色青灰的老國舅,那種快要腐壞的感覺從他躺着的身形裡都能慢慢的往外湧。
祝烽忍不住皺起眉頭:“今天,一直沒醒嗎?
”
鶴衣道:“沒有。
”
“服了什麼藥?
”
“微臣跟軍醫都開了藥,也熬了,可道長昏迷不醒,藥也灌不進去。
”
祝烽捂着嘴,咳嗽了兩聲,然後扶着床沿慢慢的坐了下來。
南煙将傘交給外面的侍從,也跟着走過來,三個人站了一圈看着老國舅和皇帝,原本以為皇帝就是過來看一看老國舅的情況,但是他一動不動的坐着,也不說話,也不吩咐什麼,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鶴衣隐隐的感覺到有點不對了。
他想了想,上前輕聲說道:“皇上,這裡有微臣和陳大人守着,皇上不必擔心。
今天白天,皇上也一直病着,龍體要緊,皇上還是回去休息吧。
”
陳紫霄也說道:“是啊,請皇上保重龍體。
”
祝烽仍舊坐着不動,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們下去吧,朕今夜就在這兒守着舅父。
”
一聽這話,兩個人都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