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子看向那許雲卿,那人卻好似根本不知曉避諱一般,隻筆直地站在那書案前頭,一臉嚴肅地禀告道。
陳夫子一時不知他是故意還是無意,隻得道:“将軍請講。
”
卻原來,一行人來到此地,發現此地的疫情甚是嚴重,正可謂是死傷無數。
患者多數都有肢體抽搐,四肢痙攣之症,若是幾日不治,便會抽搐而死。
據許雲卿及手下人探查,全是因衆人喝了那雨後泛上來的井水,水中有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所緻。
許雲卿在來之前,便已經請得了那京中赫赫有名的名醫宋大夫。
宋大夫精通針灸之術,自是能對症下藥,發明出了一整套的針灸之法。
但無奈實在是感染人數過多,而醫者實在有限。
故而醫治人數實在是太少,衆人也是發愁。
那許雲卿卻是開口道:“此事是事關重大,除了封州縣之外,不若從其他地域調來醫者,共同治療。
”
這話自是不假,隻是,衆人皆是害怕這厲害的急症,自是沒人願意前來。
陳夫子正是知曉這一點,這才低頭問道:“将軍可是有什麼良策?
”邊說這話,注意力卻是在那案頭的書信上。
似乎,許雲卿并未注意到那封信,陳夫子的心頭一松。
“大難當頭,自是容不得有絲毫地逃脫。
若是這些醫者不願意,便派人強行請他們過來。
”許雲卿一臉的平靜。
這個“請”字,卻是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禮貌。
陳夫子一時心中是有些啼笑皆非,自是知曉他是想要動用武力,對這武人是多了幾分無奈。
隻是,他此刻卻是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隻好道:“将軍的提議,璟之可能要再想一想了。
最好還是先請示父皇為好。
”
許雲卿知曉,這四皇子十有八九是未來的君主,故而也願意給他這個面子。
隻淡淡道:“既是如此,雲卿自知聽皇子的,不過,若是三日之後,還是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那就不要怪雲卿先斬後奏了。
”
說罷,他便告辭往那帳篷外走去。
陳夫子眼看着此人離開了,當下是暗暗松了一口氣,自顧自地拆開了丞相所給的那份書信,越看越是眉頭皺成一團。
片刻後,這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将那份信丢入火盆燒了。
看着那火盆中的信件被點燃,從翻紅到慢慢化為灰燼,上面的字迹也被燒的是幹幹淨淨,陳夫子這才略感滿意。
他提筆給京中的父皇寫了今日彙報的情況,已是查明病症來源于水中,但究竟是為何,是有人故意投毒,還是無意為之,尚且不清楚。
至于許雲卿的提議,他自是也在信中寫到了。
不過,他還是在旁邊寫了自己的想法,“此舉自不是仁者之道,若是後期情況不見好轉,卻是隻能行此不仁之舉。
”
心底卻是期盼着,衆人不再喝那有毒之水,病症能夠減輕。
寫完了例行的公事後,陳夫子再次動筆,這一封信,卻是寫給何綿兒的。
信上隻道:“丞相此番提議,自是為了他一族考慮。
隻是,璟之心意如何,綿兒自當明白。
另聘他人為妻,非吾願也。
成,自是有中原之地,天下之大;退,卻也有蒙古地遠,嬌妻相伴。
此事待璟之回到京中,另作他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