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這個問題,卻是沒人能回答。
在場除了靜默,就是靜默。
何綿兒眼觀丞相此時,不過是一個風燭殘年,痛失愛女的普通老人罷了。
眼前的靜默很快就被打斷,這假皇後聲稱懷孕的宮女,被宮中的侍衛帶到了。
跟在其後的,便是宮中的幾大禦醫。
“帶進來吧。
”何綿兒隻輕輕道,她心下也有幾分矛盾,陳夫子去世,若是能留下點骨皿,也算是好的。
但更多的,是對于眼前這個女人的不信任。
那宮女隻顫顫巍巍地挺着個大肚子進來了,看月份,倒是至少有四個多月了。
“拜見....”那宮女費力地想要彎下身子叩見何綿兒。
“不必了,賜座吧。
”何綿兒擺擺手,對着一側的沈季道。
立馬是有人搬來了椅子,扶那宮女坐下了。
那神色本是有幾分恍惚的丞相大人終于是清醒了過來,指着那陌生的女子問道:“你這毒婦,為何害我蓉兒?
”
此話一出,那假皇後尚且是沒有什麼反應,反倒是那宮女是忍不住吓得直顫抖,随即是輕聲啜泣起來。
何綿兒見狀,柔聲勸道:“你且放寬了心,此事與你無關,不必害怕。
”
她昔日懷孕朔野九個月,自是知曉孕中婦女的不易。
那宮女得了這句寬慰,是越發哭得厲害,不待何綿兒再說什麼,是直接從椅子上跪了下去。
何綿兒見狀,起身道:“你身子不便,不必行此大禮,且擔心腹中的胎兒。
”
此話一出,那宮女是啜泣不已,抽抽噎噎,想要說些什麼。
便聽得那假皇後諷刺一笑道:“你還是不說出來的好,否則怕是命都沒了。
”
這般就是在明着威脅那宮女了,果不其然,那宮女隻身子一抖,是多餘的話也不敢再說了。
何綿兒擡眼看了看那假皇後道:“你自身難保,倒也不必來恐吓他人。
”
說罷,是想要扶那女子起身,尤且是寬慰道:“不必害怕她的話,本公主在此做主了,沒人敢動你一下。
”
那宮女觀她神色溫柔,态度溫和,是抹着淚,無論如何都不起身。
“還是要考慮考慮孩子。
”何綿兒勸道。
便見那宮女帶着哭腔道:“根本就.......沒有孩子。
”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驚詫。
何綿兒不知為何,心中隻覺松了口氣,卻也是募地有些難過,一時倒是百味交雜。
“不可能,這是老朽我親自把的脈,是喜脈無異了。
”
那太醫院的首席院判出聲反駁道,“不止是我,就連其他幾位禦醫皆是有把脈。
”
說罷,是看向其他幾個随同來的禦醫。
那幾人也是連連點頭應和。
此話一出,那宮女是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可是....可是奴家從未親近過任何...男子。
”
“你的肚子?
”何綿兒指着那宮女的大肚子問道,畢竟這麼大的肚子,看着确實是有身子的女性。
“全是假的。
”說道此處,那宮女便是從裡面衣袖中掏出一個大大的圓枕頭。
事情到了這一步,何綿兒才是真正松了口氣,一切進行的,都比她想象的要順利地多。
衆人見到那枕頭,當下無不瞠目結舌,半晌是無人說話。
何綿兒接過了那枕頭道:“既是如此,與你無幹系。
”
那宮女才是感激涕零地跪倒在地,是連着磕了好幾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