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綿兒話語方畢,便轉身領着小皇帝往内殿走去。
隻聽得背後那許雲卿高聲道:“綿兒且慢,諸位大臣皆知許家并無反意,三年不得入京,未免是太過了。
”
何綿兒步伐唯一停頓,解釋道:“幼帝尚小,不得不防,并未特意針對将軍。
”
話音一落,腳下步伐加快。
便聽得那許雲卿向前一步道:“今日不論國事,單論你我二人,三年異地,音訊不通,未免.....”
畢竟是當着衆人之面,過多肉麻的話,許雲卿隻覺說不出來。
但言外之意,兩人三年不得相見,怕是多生事端。
許雲卿此時發問,便是想要當着衆人之面,向何綿兒要一個承諾。
他早知何綿兒自蒙古歸來,便心系他人。
眼下新皇駕崩,隻怕何綿兒心如死灰,從此立誓不再相見。
何綿兒腳步又是一頓,卻是被身側的小皇帝拉住了。
“且聽聽大将軍怎麼說。
”
小皇子自是知曉兩人關系,對許雲卿有一直頗有好感,畢竟他是朔野的父親。
便是拽住了何綿兒的衣袖,想讓她聽聽許雲卿說話。
當着衆人的面讨論兒女私情,本就非她所願。
加之,眼下許雲卿所擔憂之事,卻實實在在是何綿兒心中所想之事。
她早就想好了同許雲卿相忘于江湖,最好此生都不複相見。
昔日的禦史千金小姐有多麼想嫁予許雲卿,今日的大蕭國攝政王便多麼想遠離他。
當下隻凜然道:“本宮不知,同将軍私事有什麼好說的。
”
說罷,牽着那小皇帝的手又往前一走,這一步,便是已經到了那皇帝住的乾清宮的門口了。
“綿兒~”那許雲卿被她決絕的話一逼,當下隻一個鹞子翻身,打算是到了何綿兒身側,好好解釋解釋。
好歹是讓她能收回成命。
按照那劉天師所說,二人本就婚姻緣單薄,若是再隔了三年不見,怕是覆水難收。
“來人,列陣!”
何綿兒突然是對着身側人高聲道,話音剛落,便見那沈季率領着無數的弓箭手出現在了何綿兒前頭。
弓箭手個個是拉滿了弓,半跪在地上,箭頭鋒利,卻均是瞄準了空中的許雲卿。
許雲卿見狀,隻得臨時落地,正落在了台階上頭。
“綿兒,你這是作甚?
”許雲卿是又氣又急地問道。
何綿兒隻沉默不應,擡頭看向那挂着“正大光明”四個大字的乾清宮,她既是答應了新皇要當好這攝政王,自是要好好幹。
“請征遠将軍大局為重!
”一側的沈季突然是單膝跪地高喊道。
随即在場的所有弓箭手均是高喊道:“請征遠将軍大局為重!
”聲音異常洪亮,一時響徹了整個廣場。
“綿兒,你非要如此嗎?
”許雲卿不曾想,昨日對他尚且是面色平靜的人,今日竟是刀劍相對。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昨日冒死救下的。
何綿兒依舊是背對着外頭不吭聲。
她既是存了同許雲卿一刀兩斷的心思,眼下就是再好不過的機會。
饒是他貴為征遠将軍,眼下卻是再也威脅不到她半分了。
她最大的軟肋,已經死了。
“你竟是不肯回頭再看我一眼。
”許雲卿一貫高傲清冷,這般帶了幾分哀求的語氣,實在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