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何綿兒總是從他人口中聽到許雲卿的名字,但她自己卻是對許雲卿不抱有任何的期待。
她猜測,許雲卿怕是根本不知道她被劫的事情。
何綿兒的猜測并沒有錯,許雲卿不止是不知道何綿兒此刻已被強人虜走離開京城,甚至都還不知道何綿兒已經自請下堂,離開了将軍府的事情。
卻原來,将軍府的老太太氣憤許雲卿的所作所為,故而并未第一時間将何綿兒離府的消息告知許雲卿。
直到許雲卿寫與何綿兒謝罪的書信隔了兩日到了将軍府中,老太太才在江大嫂的勸說下,好歹是消了怒氣。
派了一人騎馬出了京城前去報信。
這報信的人前腳剛走,後腳何綿兒被擄的消息又傳到了将軍府。
這次老太太自是知道事情緊急,故而派出了将軍府中最快的一匹千裡馬前去報信。
此時距離許雲卿離京早已隔了數日,老太太每日在家吃齋念佛,隻盼着菩薩保佑,讓何綿兒能夠逢兇化吉。
同時心中也擔憂,許雲卿派出護送的人馬都是許家軍隊中的精銳之軍。
軍隊趕路極快,怕是後面報信的人很難追趕得上。
這次老太太的想法卻是與實情不符。
按理說來,許家軍隊都是騎着壯碩矯健之馬,自是行軍迅速。
但這隊伍之中,除了那精壯的漢子,還有一個不滿三歲的幼兒以及一向身子嬌弱的謝婉清。
軍隊不過堪堪行三日,那陳王之子便因為連日趕路,水土不服發起了燒,加之許雲卿害怕暗中敵人偷襲暗算,故而不允許衆人單獨住在客棧内,隻一堆人夜夜住在郊外,由大家輪流看守。
成年男子尚且無事,這幼兒在剛剛夏日時候,日日睡在外面,自是很容易便受了風寒。
許雲卿擔心若是行軍路途一慢起來,怕是敵人便能提前到了前頭,安置更多的陷阱。
故而也不停頓,下令軍隊繼續前進。
軍令如山,衆人即便是身體勞累、心中有不滿,也是不敢說出半點怨言來。
這日上午,是離開京城的第四天,許雲卿下令衆人稍作休息,便盡快動身。
豈料,一人前來禀告,面露難色道:“将軍,陳王妃有事找您。
”
許雲卿知道自己與謝婉清兩人的身份尴尬,故而自那日答應她的請求,保他們母子倆一命之外,并未與謝婉清說過任何一句話。
這般在衆人面前公然叫自己過去的事情,倒也少見。
許雲卿皺着眉頭往前頭的馬車走去。
“何事?
”他看着謝婉清坐在馬車之中,抱着熟睡的孩子,有些不解地問道。
“将軍,不能再往前了,慎兒已是高燒不退半日了。
”謝婉清一臉哀怨地懇求道。
自陳王抛下他們母子謀反叛亂之後,她就日日生活在失去兒子的恐懼之中,沒有睡過一頓整覺,可謂是疲憊至極。
“拿清水降溫。
”許雲卿這次這才意識到孩子不是在熟睡,而是在生病之中,臉蛋确實已經被燒得紅撲撲的。
但他還是毫不留情的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多耽擱一日,便是夜長夢多,這小兒便多一分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