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件事,何綿兒相信沒有比問阿速吉可汗更能知道真相了。
“這不是一個漢人女子該問的事情。
”那阿速吉可汗卻是回絕了何綿兒的問題,反而是有些狡黠地盯着何綿兒的臉看。
何綿兒隻覺心中掠過一絲怪異,瞥了一眼那可汗,不知他要作何。
也就在這出神的一瞬間,那可汗一手奪過何綿兒懷中的嬰兒。
何綿兒驚呼一聲,連忙起身想要搶回孩子。
卻不料,動作過猛,牽引到了那大腿上尚未痊愈的傷口,疼痛之下,不得不坐了回去,軟綿綿地靠在床上
“可汗這是為何?
”何綿兒又急又氣,不知這人搶過孩子要做什麼,莫不是要來要挾自己?
那可汗見眼前之人怒目圓瞪,明明心急卻又無可奈何,心中隻覺驚異。
莫不是自己猜錯了。
這漢族女人其實并非間諜,也不會武功。
但這件事,無論如何,從情理上自是說不通的。
若不是這漢族女人揭穿那烏目勒的陰謀,怕是自己礙于族人怨恨,不得不與那匈奴發動戰争。
待到自己禦駕親征之際,那烏目勒隻需将自己身邊的親衛全部換作是他的人,自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斬殺自己。
還可以禍水東引,借機嫁禍到匈奴的身上。
這烏目勒是父親去世後,給他留下的臣子,位高權重,一向最是蠻橫。
不曾想,他竟是在暗地裡想出了這樣一條毒計。
這幾日,他日夜甚少休息,便是在揪出自己的親衛與朝中手下中,有多少烏目勒的同黨。
這個數字自是越看越吓人,他不由得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以說,他距離死亡也不過幾日的功夫。
可是,這個漢族女人為何要幫他?
真的隻是誤打誤撞嗎?
一個文弱的書生,一個沒有武功的漢族女人,如何能殺死一個可汗的親衛。
畢竟可汗的親衛長得虎背熊腰不說,均是蒙古族衆人中的好手,豈是一個漢族女人便可以輕易殺死的。
莫不是,她還有保留?
阿速吉看了看床上這個衣裳不整的漢族女子,決心再試探她一番。
隻見那阿速吉可汗抽出腰刀,便是要砍向懷中的嬰兒。
此招卻是極為陰毒,必定是要逼着何綿兒使出畢生絕學,容不得一點隐瞞。
何綿兒一直死死地盯着這人,本以為這蒙古族的可汗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如此卑鄙,對着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小兒下手。
豈料,這人竟是直接抽出腰刀,要砍向朔野。
何綿兒隻覺心神大駭,簡直是手腳并用地從床上爬了下來。
“可汗!
”她甚至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覺整個人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顫抖。
明明腿上的傷尚未痊愈,她卻是顧忌不了這麼多。
朔野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兒,饒是她之前如何的不期待,卻也在見到了孩子柔軟小臉的那一刻,全然是忘記了之前的種種。
那阿速吉可汗眼看着那漢族女人是如此狼狽地到了自己的面前,莫說是會武功,怕就是一個普通的蒙古族女人都比不上。
一個母親眼底的着急卻不是能裝的出來的,莫不是,自己真的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