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綿兒從京中離開的那日,碰上了宮中太後回福建省親的隊伍。
聽說是太後老家在福建,就是不知,究竟是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風閑川等人均是在路口相送,畢竟此一别,再見是要幾個月後了。
“喂,要是在外頭過得不好,可以去玲珑島找我,别的沒有,美酒管夠。
”
風閑川隻揮手道,他是個獨生子,卻是将何綿兒看作是自己的親姐姐一般,手足骨肉情深。
何綿兒看向司徒涵,隻見他微微點頭道:“母親她你不必擔心,長公主身死,天下皆知,她早已是放棄了。
”
何綿兒這才是松了口氣,道:“一定。
”司徒涵是她的皿脈親人,某種程度上,玲珑島可以算是一片遠離世事的樂土了。
“小姐早些出發吧,聽說近日有雨。
”彩鳳遞了一把傘上來,忍不住是垂淚道。
“照顧好我爹娘。
”何綿兒柔聲道。
随即是揮别衆人,随許雲卿一并是上了馬車。
路上,果真是如彩鳳所說,雨是越下越大,到了後面,則是狂風夾雜着暴雨,外頭風聲呼呼,十分駭人。
雨點更是噼裡啪啦地滴落在馬車的頂棚上。
那車夫抹了一把臉,對着車内人道:“小姐姑爺,雨勢太大,還是尋個客棧姑且避一避。
”
何綿兒嗯了一聲,這是他們何府一直用的車夫,算是老把式了。
幾人就近是将車停落在了一家小客棧旁邊,許雲卿背着何綿兒下了馬車,車夫幫着打傘,以免是淋濕了自家小姐。
臨近客棧之際,何綿兒倒是看到了幾抹紅色,在雨簾之中,是異常刺眼。
“你且稍等,我去找客棧的人打些熱水上來,你洗洗澡,免得是受涼了。
”
許雲卿将何綿兒安頓好後,這才是道。
何綿兒點點頭,她隻衣角同發髻濕了些,就連鞋子都沒有沾濕半點。
見那許雲卿渾身濕透,衣服都貼在了兇膛之上,方欲說些什麼,便是見那人轉頭是出了門,直奔樓下而去。
不大一會的功夫,那許雲卿卻是搬了一個碩大的火爐上來,一看就異常的笨重,也虧得他力氣大。
“客棧小,隻老兩口張羅着,你且先烤火,莫要凍到了。
”許雲卿特意是叮囑道。
何綿兒隻覺自己的臉被那火爐是映得紅通通的,熱乎乎的。
外頭的風也好,雨也罷,均是被那火爐擋在了外頭。
方才的寒意,是一掃而盡。
許雲卿又是匆匆地出門,臨别之際,隻叮囑道:“我去砍些柴,給你燒些熱水,也好早點吃飯。
”
何綿兒嗯了一聲,看外頭風雨交加,明明隻是上午時分,卻已是天色昏暗了幾分。
不知為何,是想起了父親臨走之際叮囑自己的那番話。
“你同雲卿,還是早日成婚的好。
”
“雖則已是嫁過一次,但畢竟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作數。
”
“老夫也不肯讓自己最嬌嬌的女兒做了他人的妾室。
”
“不過,眼下外界均知你已身死,十裡紅妝,風光大嫁我女兒,為父卻是看不到了。
”
她隻記得自己安慰父親道:“這些虛禮,我不在意的。
”
“待到小皇帝再長大一些,父親就告老還鄉,到那時,便是你我父女團聚之日。
”
臨别之際,父親又再次強調了一遍,“虛禮可以不在意,但禮數一定要有。
”
思緒流轉,何綿兒募地是又想起了自己進門時,看到的那一抹紅色,似乎是家鋪子,一時心下是有了主意。
許雲卿好不容易是劈好了柴火,燒了一大鍋水,費了好些時候。
方才是拎了一桶上去,便是看到那房門口紅彤彤的,貼着兩個粗糙的“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