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綿兒自是蒙着一塊白色的面紗,帶着府中的兩個丫鬟出了門。
丫鬟本以為自家小姐自是要跟以往一般,前去各大繡莊尋找合眼緣的繡品。
豈料,自家小姐一出了門,便語氣嚴肅地對她們道:“今日我要前往一處地點,你們跟着可以,但不論見到什麼,都不許跟家中父母述說。
”
當下彩鳳與明珠便乖巧地點了點頭。
自家小姐最是蠻橫,雖然這次回來她的性子似乎好了不少,但她們已經習慣了不論什麼,都聽自家小姐的。
丫鬟心中卻是暗暗猜測,不知自家小姐可是要前往何處。
一行三人走走停停,到了一處私宅。
那彩鳳是個機靈的,心中猜測,此處莫不是小姐前來與情郎幽會的處所。
明珠眼見着自家小姐敲了敲門,卻是半天不見有人開門。
直到自家小姐又敲了幾下,一個半瞎的老頭才慢悠悠地過來打開了門。
“老伯,府中的朔野在哪裡呢?
”何綿兒邊往那院中探看,邊客氣地詢問道。
那彩鳳卻是猜測,這朔野定是自家小姐幽會的情郎了。
何綿兒眼見着自己說完了這話,那老頭是眯着眼睛,顫顫巍巍地退後了兩步,這才道:“姑娘,是我們對不住你,那小兒昨晚便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
後面的話,何綿兒卻是沒有再聽的入耳了。
她隻覺耳畔嗡的一聲,剛剛那老頭輕飄飄的一席話,便在自己耳邊炸開了。
這爆炸的威力實在是厲害,隻不過是短短一瞬,她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腦中隻剩下了一句話,小兒不知跑哪裡去了。
“老伯,你該不是在騙我吧?
”何綿兒隻覺呼吸不暢,有些不敢置信地确認道。
那老伯是重重地歎了口氣,道:“我們幾人已是在府中找了一夜,府中确實是沒有小兒的蹤影。
”
大概是怕何綿兒擔憂,他趕忙道:“那秋月剛剛已經前往宮中将這件事禀告給了四皇子。
”
何綿兒聽到了老伯确認的話,隻覺一時腿腳發軟,竟是站都站不安穩了。
要不是旁邊的彩鳳眼疾,扶住了她,怕是她當場便是要跌倒在原地。
“朔野,昨天便不見了?
”她趴彩鳳身上,不敢置信地确認道。
那老伯這下是有些不确定了,隻道:“白日裡似乎沒見他出去。
”
何綿兒此刻隻懊悔到心在滴皿,如果可以從來,昨日的她,定是不會抛下孩子,自己獨自回家。
對旁人而言,朔野确實是一個生父不詳的孩子。
但對她而言,朔野卻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是她懷胎十月、一朝分娩生下的孩子。
她好悔,她不該為了他人的目光,便抛棄了自己的孩子。
那明珠彩鳳眼見着自家小姐是臉色蒼白,就連嘴唇都沒有了皿色。
急忙将小姐扶着坐在門檻上。
卻見自家小姐掙紮着要起身,不過是短短一兩句話的功夫,已是滿臉淚痕。
明珠是個木讷的,加之與何綿兒是自幼一同長大,情同姐妹,趕忙着急地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
何綿兒隻覺腦袋裡一片灰蒙蒙的,喉嚨裡全是一股皿腥的味道,頭沉得厲害,就是兇膛裡的一顆心,都覺得有幾分沉重,不再跳動、
“彩鳳,你跑得快一些,前去宮中找我父親,就說我有急事請他趕快回家。
”何綿兒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是一點都不能慌亂,她勉力讓自己去思考着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