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嫂看何綿兒臉上陰晴不定,一言不發,知她心中難過。
畢竟小叔子以前是如何對待謝婉清,又是如何看待何綿兒的,她自是看在眼裡。
當下也不敢再去勸阻,一來她不知那小叔是不是真的舊情複燃,另一方面,也怕刺激到何綿兒,卻也不敢放何綿兒一個人回去。
畢竟綿兒看着似乎人如其名,長相白淨略帶幾分嬌媚,綿綿的。
但其實性子極為剛烈。
生怕一個勸不對,觸怒了何綿兒。
隻得帶着何綿兒到裡屋坐定,想着讓她吃食一些,喝口茶,平複平複心情。
她正在外屋張羅着讓丫鬟去拿幾碟何綿兒愛吃的糕點,隻聽得屋裡頭“啊”的一聲,接着便是杯碟摔落在地上的聲音。
江大嫂擔心出什麼事情,急忙快步進屋詢問道:“綿兒,怎麼了?
可是茶燙着了?
”
隻見那何綿兒手指着裡屋裡挂着的一幅畫像,顫抖地問道:“大嫂,這是誰?
”
江大嫂有些羞怯地上前想要收起畫來,不好意思地解釋道:“讓你見笑了。
”隻感覺何綿兒重重地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收畫。
“大嫂,這是大哥,對不對?
”隻聽得何綿兒說話間,就連聲音都顫抖了。
江大嫂有些不明就裡,隻得停了手,回頭看向何綿兒,她已是面色慘白,嘴唇微動,細長的睫毛似乎都在打顫,迫切地想要她說出一個答案。
“是了,你大哥多年在邊疆駐守,怕生下的孩子不識得自己的父親,于是便請了全京城最出名的畫師,幫忙畫下了這幅肖像圖。
”
江大嫂解釋起來還是有幾分不好意思,其實這是許雲昌為了怕她閨中寂寞,于是請人畫了自己的肖像。
還有一幅,是畫的她自己的,他一直貼身帶在身邊,怕是直到死,也是抱着這幅畫的。
何綿兒仔細端詳着畫上的人兒,隻見一個與許雲卿有八九分相似的年輕男子,身材高大,眉目含笑,看起來讓人如沐春風,正站在河邊欣賞那廣闊的江面,來往的船隻。
此人看起來,比之許雲卿,倒與她記憶中的男子頗為相似。
“怎麼了?
”江大嫂依舊有些迷糊,不知為什麼何綿兒如此激動。
何綿兒一時覺得必定是自己最近睡眠不足,精神恍惚,有些多想了。
“沒什麼,大哥看起來倒是與許雲卿頗為相似。
”
江大嫂看何綿兒似乎臉色和緩不少,當下松了口氣,生怕何綿兒多想,便随便地講起了一些許雲昌的往事,想要讓何綿兒分散注意力
“你大哥可沒有雲卿那麼正經。
一副油嘴滑舌的模樣。
”江大嫂憶起往事,心中一陣甜蜜,嘴上卻是故意有些憤恨地說道。
“你那時畢竟是還小,大概沒有聽說過。
你大哥擅長水性,經常去那河邊救的那落水輕生的女子,光是找上門來,想要以身相許的,就被我趕走了好幾個。
”江大嫂提起這段往事,還有些想笑,“想來那時趕走那些女子,也是糊塗。
不如讓她們留下來,陪我一起給那個死鬼守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