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将衣服脫下,留風閑川在此地。
”司徒涵不知是早有預謀,還是臨時起意,随即是催促道。
何綿兒本就不願意嫁,當下是脫下喜服,手忙腳亂地給那風閑川穿上。
待到同司徒涵從窗戶蹿了出去,何綿兒回頭之際,便是見那風閑川自顧自地給自己蓋上了紅蓋頭,舉止恬淡,慣有他往日的風流模樣。
乍一看,倒是同一位待嫁的新娘沒有什麼異樣。
門口的丫鬟心知這位當家主母最是不喜歡旁人提起風閑川,當下也不敢多嘴。
那司徒涵的母親推門進來,心滿意足地盯着眼前的新娘,當下是對着眼前的“何綿兒”道:“日後,你同涵兒便是夫妻,自是要肩負起光複我大梁國的大業。
”
對于眼前之人,倒是沒有絲毫的懷疑。
司徒涵則是帶着何綿兒前去解救許雲卿。
何綿兒眼看着許雲卿被關在房内的巨籠中,籠子巨大也就算了,根根均是有指頭那麼粗。
許雲卿卻是端坐在籠中,閉目打坐。
聞有人聲進來,隻充耳不聞。
司徒涵随即掏出鑰匙,打開了籠門。
許雲卿這才是睜開眼來,見到何綿兒,立馬是起身,急切地道問道:“可安好?
”
何綿兒搖搖頭道:“無事。
”擡頭望去,他眼中的擔憂不似作僞心下倒是升起了幾分感動。
許雲卿,終究是惦記着自己。
“此地不是長談的時候,兩位随我前來。
”司徒涵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随即是帶着二人出了房間。
卻原來,那日許雲卿被人叫走,一進房間便是被巨大的鐵籠罩住,全無脫身之法。
司徒涵這才是知曉母親的一番算計,并非是為了真正顧及同何綿兒的親情皿緣,隻不過是想要讓自己娶了何綿兒,方才能名正言順地籠絡朝中之人。
畢竟,長公主雖則交出了兵權,但畢竟餘威尚在,更是深得天下百姓的愛戴。
幾人匆匆忙忙走到小島的一處背陽處,那裡早就停泊着一條小舟。
“二位,請吧。
”司徒涵伸手示意,眼看着兩人是上了小舟。
何綿兒回頭詫異地問道:“你不随我們一道離開嗎?
”
司徒涵搖搖頭,這才是歎息道:“這是我司徒涵的宿命,天大地大,卻又能夠逃到哪裡去呢?
”
何綿兒更加詫異,方欲再問,卻是見許雲卿搖了搖頭,當下是住了嘴。
那司徒涵當下是補充道:“許将軍,綿兒我就托付給你了,天下之大,想要傷害她的人,太多了。
我惟願,綿兒不被卷入這些過往之事中。
”
許雲卿點點頭,鄭重地答應了司徒涵。
小舟是越飄越遠,岸上的司徒涵,依舊是伫立在此地,看着好似天際的一個小黑點。
何綿兒不知為何,心下生出了一股惆怅之意,轉頭看向許雲卿,問道:“他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
“前朝遺孤,複仇才是他唯一的宿命。
”許雲卿隻淡淡解釋道。
他盯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眼神中出現了幾絲迷茫與惆怅,比之漠北之際,是多了幾分人情味。
卻并非他想要看到的。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江上的風也漸漸刺骨。
許雲卿便給她披好了衣襟,何綿兒蜷縮在小舟之上,許雲卿的懷中,才能覺察到一絲溫暖。